他也恼怒自己当时怎么就说了那么几句不好听的,可说的时候也没在意,这么久的事情了,越王还记恨做什么要是不喜欢他说,他就不说了。
而后就想到阿琰。
越王如此,那阿琰呢
这句真菩萨还是假菩萨让他想了一晚上。
一会儿,他觉得阿琰不会像越王这般小心眼,他们是心心相印的恩夫妻,他也对阿琰很好,阿琰每日都是欢喜的。
一会儿,却又觉得越王妃那般恼怒,阿琰为什么不恼怒呢
她若是恼怒了,为什么要藏起来,要是跟他直说,他也就不会再去那些花楼。
刕鹤春迟疑,怀疑,最后一口气憋在心口,半天没话说。
折绾也没了兴致坐下去,她今天还要去越王府,但刕鹤春总是为她多事,便又要去见于妈妈。
她站起来“你去上值吧,我也有事情要做。”
她率先出门,刕鹤春愣了许久才匆忙而走。
再不走,便来不及上朝了。
于妈妈抱着川哥儿等在正屋。
她浑身颤抖,一半是害怕,但如今冷静下来了,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她在折绾面前丢脸的次数越来越多。
川哥儿依旧在哭,但声音少了很多。
他惶恐的外头,母亲还没有回来,但父亲已经没有怒喝声传来了,也没有再来打于妈妈。
他很是沮丧,知晓自己又闯了祸。
等折绾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从于妈妈的怀里下来,急切的走到折绾的面前,“母亲父亲还在生气吗”
折绾还是往常温和的语气“没有。
他是心里有气,迁怒于你罢了。”
她顿了顿,道“川哥儿。”
川哥儿抬起头,“母亲”
折绾“下回你父亲要是再如此,你可与他理论。”
川哥儿愣住,没懂这句话的意思。
但折绾也没有说第二遍。
她向站在门口的另外一个婆子,“齐妈妈,将川哥儿抱走吧,我单独跟于妈妈说几句。”
川哥儿就向于妈妈,“待会我再来找妈妈说话。”
他跟着齐妈妈出门去了,于妈妈眼巴巴的瞧着,等川哥儿不见了人影还念叨着“这回是吓着他了,大少爷好狠的心。”
折绾坐下,蝉月就给她捧了热茶来,“少夫人,您润润嗓子。”
墨月给她塞了个手炉,“少夫人,晨间还是冷的,您的手都凉了。”
于妈妈着她坐在那边自然而然享受着的一切,心里苦涩开来。
曾几何时,这个小庶女见她还要卖笑脸,讨好的问“于妈妈,天冷了,今年的碳什么时候分发呢”
连她都不起的人,竟然坐在了大姑娘坐的位
置上。
她低下头,眼眶红起来,狼狈不堪“如今少夫人很是得意吧。”
折绾轻轻嗯了一句。
“对,很是得意。”
她捧着手炉,正襟危坐“我很得意,能走到今日。”
没有在漫长黑夜里迷失自己,而是挣扎着一步一步迈向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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