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闯大祸了!”
这人叫王黼,现任左司谏,是一名正七品的小官。
就是他,两年前做校书郎时,被朋友邀请去丰乐楼吃酒。
朋友好面子,就花钱点了花行首出来唱词一阕,王黼一见惊为天人,顿时就动了歪心思。
他自己没钱,从那以后,三天两头忽悠朋友去那边请客点曲子。
然后就在席间凭借口才优势,发挥自己特长,说的天花乱坠,向花想容灌输各种心灵毒鸡汤,展开爱情攻势。
他人很年轻,长得也帅,再加上能说会道,信誓旦旦承诺会跟她白头偕老之类,时间一长,花娘子就真的动心了。
想着这人很年轻有为,现在虽然官职小,但是这样的人一般会很有前途的。
做了他的侍妾,正符合这个时代所谓才子佳人的标配,没考虑太久,就暗地里答应了下来。
见他没有钱,慷慨的答应自己给自己赎身,情愿倒贴着跟过去。
然后王黼非要她参加那年行里举办的花魁大赛,认为花娘子一旦夺冠了,然后再跟了自己,那这事就能轰动京城,成为美谈,对自己的仕途助力非常大。
所谓好事成双,他知道花想容不但人美,而且很有钱,将她骗到手,那就真正做到了财色兼收。
理想很丰满,奈何天不遂人愿。
花行首一路杀进半决赛,却折戟在萧瑟秋风中,只能黯然退赛,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谈。
那女人已经成了个丑八怪,纳进家里还不得被同僚笑话死,加上现在一看见她的脸心里就犯恶心,所以说还是算了吧。
于是从那以后,王黼就再也没去过丰乐楼,一个月后,听说花娘子自己赎身不知去向,他在心里甚至耻笑了那个女人许久,很后悔,觉得当初应该先骗了钱色才好。
有点遗憾,但他是个花心的,随后就另寻目标,两年间,家中已经纳了多名侍妾。
就当他将此事差不多忘干净的时候,今晚忽然在这里又遇见了她。
相比两年前,花想容成熟了许多,脸上的症状消失不见,面部轮廓看上去更加完美,一颦一笑间,彰显出迷人的绝代芳华来。
王黼见到人家病好了,顿时萌生旧情,忍不住脱口而出叫喊伊人的芳名。
然后就知道自己鲁莽了,见蔡相公正一脸阴沉的朝着自己这边看,明白已经闯了大祸。
他本来就是个墙头草,前几年依附的是宰相张商英,一直不怎么被待见。
如今观察风向,见蔡京有被起复的势头,立刻托关系走后门,终于在蔡党中立住了脚跟,仍然是最靠末尾的那个。
刚才奉承最起劲的那人就是他,眼见相公被捧得高兴,心中还暗暗得意呢。
谁承想见到美人,一时忘情就说秃噜了嘴,闯祸了。
“该怎么办?”
他急中生智,干脆决定搏上一把。
一下子站起身来,不顾别人的异样眼光,对着花想容捶胸顿足道:“娘子!
可是在这里看到你了,小生找寻了你足足两年了啊!”
“哦~”
花娘子被他拙劣的表演给气笑了,“是吗王相公,奴家病后,可是在丰乐楼足足等你你老人家一个月,怎么就不见人来?”
原来花行首说的那个背信弃义之人就是这小子啊。
这事包括蔡京在内,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有所耳闻,但是问她也不说是谁,到了今晚,负心人终于自己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于是一个吱声的都没有,都在默默吃瓜看热闹。
“我那是四处奔走给你去寻医了啊~”
王黼拍一下大腿,“然后再去,人家楼里的说你赎身走了,我就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
“真的吗?”
花娘子冷笑道:“可是奴家曾经派丫鬟去你家,怎么就将她给赶出门外了呢?”
“啊这~”
王黼跺跺脚,“那是我家下人擅作主张,当时不在,回去后已经处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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