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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觉得这小厮的眼神有点儿怪。
可巧,天儿还有些凉,只穿了单薄的小褂子的阿妧姑娘厚着脸皮把自己埋进了她家堂兄的颈窝里。
嗯,这是她家的。
堂兄。
“大,大哥哥。”
虽然知道卖萌不对,可是十姑娘还是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林珩的眼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在那小厮震惊的目光里绕过了他,抱着阿妧就往车上去。
车上暖和,只是阿妧却不想从堂兄温暖的怀里爬出来,只觉得昏昏欲睡,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小脑袋枕在这青年的肩膀一点一点地垂了下来。
她这两日在南阳侯府过得真不是什么好日子,生了重病没人搭理也就算了,还得伪装自己是个痴儿,唯恐露出什么马脚来。
乐阳郡主口口声声都是疼,可是说实在的,要不是南阳侯亲自驾到,乐阳郡主才不管她的死活呢。
因抱住了一似很结实的大腿,阿妧就越发地放心,不必担心自己英年早逝了。
都说了,哪怕日子过得再苦,可阿妧还是想要活下去的。
至于痴儿
她家大哥哥不是说过了么,小孩子学东西慢,慢慢儿来,慢慢儿就好了。
“好好睡吧,等到了家,我叫你。”
见小团子雪白圆润地滚在自己的怀里,小爪子抓着自己,那依恋得恨不能一辈子不撒手,仿佛自己在她的身边就可以摊开小肚皮,林珩的眼里越发露出几分温柔。
他笑眯眯地伸手摸了摸这小团子软软的头发,见她下意识地蹭了蹭,再想到宁国公府中的为难,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有露出什么忧虑的神色。
宁国公府与南阳侯府住得不近,盖因南阳侯乃是自己能耐,因功封侯,因此乃是新荣之势,皇帝赐下了侯府的宅院,却不能与在那些累世的世家的祖居之地相提并论。
南阳侯所住的地方,泰半都是这些年追随皇帝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封妻荫子的新贵。
宁国公府所在的地方,却是老牌的世家,经年的勋贵,底蕴丰厚,枝繁叶茂,底蕴深沉,却不及这些新贵在朝中熠熠生辉。
想到南阳侯府中的那位乐阳郡主,林珩的眼底就带了几分忧虑。
那位乐阳郡主的身份不寻常,往后也不知会不会生出什么祸患来。
只是长辈的家事,也不是一个区区小辈就能置喙,更何况南阳侯一向脾气硬,自有主张,说宠谁,说冷落谁,只怕不仅是他这个侄儿,连他父亲宁国公都没什么分量。
那些林珩都可以不管,只可怜怀里的这颗小团子。
她小小一团,软乎乎怯生生,又被生父厌弃,若没有他带回宁国公府,或许过些时候就能给她收尸了。
“世子,到了。”
林珩正拍着昏昏欲睡的阿妧沉思,就听见外头的小厮传来了毕恭毕敬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他随手将车中的一件长长的白狐披风盖在阿妧的小身子上团起来,这才抱着她下了车。
阿妧揉着眼睛堆在毛茸茸的披风里仰头,就见自己所在的是一处十分华美瑰丽的园林里,远处的亭台楼阁不消去说,只那好大的尚且没有完全化冻的湖水上都错落着精致华美的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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