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信笺上的字,张氏当初痛苦的惊叫又在耳畔回荡。
一尸两命,朱杳娘何等狠毒心肠,竟然能下得了手!
她当即便想回京门与朱杳娘对质,刚走到屋门口,冷不丁被秋日的艳阳晃了眼,庭院深深如许,顿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一恍惚间,心慢慢地沉下来。
断不能如此冲动。
虽然种种迹象都指向朱杳娘,但自己依旧是空口无凭。
朱杳娘为成肃生了一双儿女,纵然只是名妾室,仗着这一点情分,也不是随随便便能打杀的。
上一次二娘百日宴,狸奴已经吃了一次亏,绝不能重蹈覆辙。
让朱氏的恶行铁板钉钉,必须得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也免得家里人磨不开情面,又为她开脱说情。
狸奴缓缓坐回几案前,拄着脑袋只觉得头疼。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家宅不宁,怎么如此令人烦躁!
还有半个月便是中秋,阖家团聚的日子,她必然要回京门与府中共度。
不过这几日时间,她得周全些考虑,至少不能在旁人家里表现得太急切,也免得让徐家人横生猜测。
可是她只有一个人,又能有什么周全的法子?
狸奴心中隐隐浮出了一个念头。
既是在金陵……宗寄罗,会不会有什么主意?
她心里踌躇,又有些羞愧。
这次到金陵,她整日与徐娴娘她们嬉闹,竟不曾抽时间再去宗府看一看,实在不应该。
怀着这样的心思,狸奴在给宗府备礼时,便格外用心。
钟氏听说她要去宗府,笑着让侍女带她去家中府库里搜罗些合适的赠礼。
狸奴谢了她好意,也知道徐家举家奔波,好不容易在金陵落脚,恐怕是没什么富余的。
她一个客人,怎么好意思再让主人家破费。
更何况,她这次偷偷将袁皇后赏赐的玉如意带来了。
上次在京门,她以玉如意失窃为由,揪着樱娘在府中大闹一场。
当时她早与徐崇朝商量好,那如意便藏在徐崇朝身上,因此任凭众人怎么找,在屋里也寻不着踪迹。
那闹剧散后,徐崇朝还要去军中,也找不到妥贴的地方安置那如意,狸奴便又取回来,堂而皇之地摆到多宝阁上,把阿喜吓了一大跳。
“女郎,老夫人还在气头上,这玉如意摆出来,岂不是把话说开,明摆着就是针对朱氏吗?女郎也是孝顺的孙儿,何苦给老夫人添堵?”
狸奴不服气:“既然皇后赏赐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东西,如何处置,还不是我说了算?”
话虽这么说,她心情烦闷,神思不属,也懒得再挑事端,于是将玉如意收进柜子里,掩耳盗铃,只当它真的丢了。
这种事,府中绝不敢外传,又没人问起,竟一时遮掩过去。
等到狸奴被配金陵,她担心朱氏留在府中,又因这如意再生变数,索性连匣子一起带在了身边。
没想到此番派上了用场。
狸奴打开那木匣,日光下的玉如意通体晶莹,光泽水润,看一眼便知不是凡品。
纵然听闻南阳宗氏素来豪富,见惯了玉石珠宝,想来这如意拿出手也颇有些重量。
啧,不愧是宫里的赏赐。
狸奴好生拾掇了一番,选了个晴明秋日,便带着礼物到宗府登门拜访。
这一次,她通报了姓名,宗府并未再阻拦,而是恭恭敬敬地将她引导了前堂。
时隔八个多月,狸奴终于再次见到了宗寄罗。
宗寄罗素服挂孝,神情气度与从前迥然不同了。
她饱满的鹅蛋脸瘦削了许多,算不上形容枯槁,但脸上张扬的笑意已消散,眸色更显得幽深。
“狸奴,你也知玉兰礼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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