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不听庾载明啊。
况且他侄子宗棠齐还在金陵,可以让他去劝一劝。”
成誉轻轻摇摇头,目光移向湛蓝的天际。
“这些日子在寻阳,我军屯聚粮草,修缮战船,应当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若数日后攻打夏口,徐郎有何计较?”
“这场仗想必郎君已有谋划了罢?那守城的薛义安,还不是我军手下败将?”
徐崇朝笑道,“纵使庾载明增援他,以重兵把守城周要地,只要我军水并进,多管齐下,与他死战,薛义安守不住的。”
“但愿如此罢。
占领了夏口,再攻下巴陵,就能去打江陵了……”
————
病中这数月,狸奴好像流干了所有的泪,原本水灵灵的大眼睛,整日里肿得跟桃核似的。
圆润的小脸也瘦削下来,乍一看竟有面黄肌瘦之感。
霜娘派人开小灶,给狸奴煲了母鸡汤,见狸奴仍是恹恹地不肯张口,道:“你不好好吃饭,身子就要垮了。”
狸奴跪坐在桌案前,扭头含泪道:“我右手使不上劲,已经是个废人了,吃再多也没有用。”
霜娘坐到她身旁,仔细看了看那伤口,微微皱了皱眉头。
当初陈百年难,庾载明也受了几处伤,但他年富力强,不出半个月便行动自如了。
可狸奴仿佛一下子去掉了半条命,躺了三个月才勉强下地,受伤的那只手还是不能用。
“我连筷子都拿不住,以后还怎么拿刀?”
狸奴越说越伤心,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自从青嶂一战后,她自知无法击伤庾载明,便把徐崇朝送她的短刀藏起来了。
前些日子她偷偷将那短刀取出来,右手却根本握不住,更别说用力挥动了。
若要拿军中的长刀,那更是想都不用想。
霜娘道:“你还有左手。”
狸奴苦笑道:“没用的。
我要骑马,用枪,射箭,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说这话,未免早了些,”
霜娘淡淡道,“我小时候认识一个人,三十多岁被砍掉了右手一整只手臂,当时也是丢掉了大半条命。
旁人都说他没用了,主人翁要送他回家,他不肯,找当时技艺最精湛的铁匠打造了一副铁手臂。
后来主人翁家遭难,他在那只铁手臂上绑着铁盾,左手持矛,站在大车上横冲直撞,硬是为主人翁劈开了一条血路。
当时的人都称他‘铁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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