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挣扎起身,哭道“侄儿让大郎千万来我,我我”
大李氏小李氏齐齐撇了嘴,小李氏眼施翎都快退出屋外去,不像会为齐氏撑腰,顿时安心不少,笑着扶了齐氏,道“嫂嫂,岁节临近,衙门家中事多忙碌,我们为长不要给他们晚辈添事。”
一把将齐氏摁倒在椅中,“嫂嫂也真是,忧心哥哥也不仔细自己的康健,全家老小,可指着哥哥嫂嫂呢。”
齐氏抬眼,小李氏眉眼含笑,言行亲切,入她眼中却如缠身的恶鬼,只感毛骨悚然,脱身不得。
这些人一时好一时歹,一时笑一时骂,不过想喝她的骨血。
齐氏抚着自己的手腕,几日不好好合眼,骨头支棱。
瞅着施翎道“大郎要是年前不得空,年后得闲来我,我得了几尺好布,颜色好又结实,做身衣衫与他们兄弟,也量量长短。”
施翎勉强笑“伯母挂念,哥哥得知肯定心中高兴。”
他一根肠子通到底,忍不住又说,“伯母家中事多,衣衫不必做也使得,有嫂嫂呢。”
齐氏气得眼角一跳,细声道“媳妇的女红,我打眼了,不像熟做的,他们兄弟身上连朵像样的花的都没有。”
施翎一挥手道“我们摸爬打滚的,衣衫结实耐穿便好,不需绣花。”
他与何栖亲近,于是又辩解“嫂嫂一天不知多少的事,哪有空绣花,再不得,还有衣匠。”
小李氏立在一边,拿手帕沾着唇边的口脂,免得自己笑出声来,怪不得方山说施翎是个外细内粗的,烧火棍一根,直通到底。
齐氏咬着嘴唇,又想哭。
施翎揖礼告辞,他直归直,又不笨,小李氏他在苏富户家见了时便知不是个好惹的妇人,后来又与方山勾搭成奸,更是心中厌烦。
她与齐氏你来我往,明枪暗箭,也不知鹿死谁手。
施翎边走边想也不知谁对李货郎下的手,李家乱糟糟的,齐氏又这般形容,此事应该不假。
他不喜齐氏,见她吃苦只恐她连累沈拓。
心道虽对哥哥不住,这事我自做了主张,不叫他知道。
他日若是生事,我再与哥哥负荆请罪。
施翎打定了主意,归家后只字不提,何栖还问道“阿翎怎回来得这么晚”
施翎道“路上凑了热闹,误了些时辰。”
何栖也不过随口一问,摆了箸碗招呼他吃饭。
他心里藏着事,一顿饭吃得心不在蔫,时不时地拿眼沈拓。
沈拓只当他为苟二案怏怏不乐,还道“你嫂嫂说你许久不曾好好吃酒,特为你买的丰泉,随你敞开肚皮吃个尽兴。”
施翎更觉内疚,把头低得死死的。
倒是沈计歪头了他一眼,心生疑惑。
何栖拆着头发,沈拓坐在她身侧她卸妆,将桩桩件件仔细与她说了。
“回禀娘子,小的再无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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