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桑桑两个字的尾音拖长上翘,听起来亲昵中又带了丝撒娇的味道。
昭的脸立即黑了,捏着蓑衣的手指收拢,背脊的肌肉绷起,如同一只被惹怒的雄狮。
秦桑也听得一愣,成安极少会这么喊自己,除了在伤还未好时,偶尔在昏睡时喊出抠。
可少年用真诚的目光望向自己,似乎很认真在等她给他们的关系下个定义,这倒让秦桑有些不知所措。
成安是自己的什么人,这个问题到底应该怎么回答?
他不是自己的仆人,也不是自己的亲人,师父将他送到这里,只说让自己好好照顾他,可自己连他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就这么自然地同住了两年。
于是她苦恼地皱起眉,感觉旁边的空气越来越冷冽,才终于心虚地回道:“他是我的……远房堂兄。”
昭仍是狐疑地望着成安,本能地察觉到这个少年并不简单。
可这时,成安已经走到秦桑身边,将手里的伞挪到她头顶,柔声道:“雨这么大,快些回去吧,不然张妈妈要担心了?”
昭深吸口气,又问道:“他和你住在一处?”
秦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她见到昭一直撑着蓑衣也怪辛苦的,于是走到成安伞下道:“我们住在一个院子里,院子里只有张妈妈和一个丫鬟,需要有男子帮忙干活,所以成安就留下了。”
她望着昭几乎湿透的右半边身子,又催促道:“雨这么大,大人先回去吧,其他事以后再说。”
昭望着两人站在一处,少年高大的身体将秦桑护在身后,自己倒成了个外人似的。
而秦桑还在催促他离开,昭心里的傲气被激出来,薄唇紧抿着,将蓑衣用力一甩披在身上,溅起的水滴砸得油伞噼啪作响。
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成安总算放松下来,然后他眨了眨眼,对秦桑道:“他看起来好凶。”
秦桑连忙道:“其实他人挺好的,只是看起来有些高傲。”
成安的脸彻底冷下来,将伞举在她头顶默默往前走,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秦桑想着今日生的事,也有些心不在焉,因此并未现他的异样。
回到院子里,张嬷嬷立即迎了上来,一摸秦桑的手,生怕她冻着了,又给她煮了碗姜汤喝。
一直到了晚饭时分,成安都并未出房门,张嬷嬷觉得奇怪,让银枝去喊他吃饭,可成安仍是闭门不出,说身体不适没胃口。
秦桑这时才现不对劲,于是走过去敲门道:“不舒服也要吃饭啊,刚才淋了雨,不吃饭可要生病了。”
那扇木门终于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双晶亮的眸子:“你也担心我会淋雨吗?”
秦桑觉得好笑,哄着他道:“你是我们家的人,我自然最关心你。”
成安终于将整张脸露出来,神色却有些愠怒:“我不是你的家人。”
顿了顿,又道:“也不是你堂兄。”
秦桑没想到他竟是在气这个,歪着头打趣道:“那你应该是我什么人?”
成安没有说话,望向她的眼神有些幽深,下一刻,他突然伸手把她拉进了屋子,然后将房门“砰”
得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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