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打算推窗透风,自然而然向上扥了扥中裤,这一动作全然落在偷瞄的女子眼中。
充满野性。
宁雪滢咽咽嗓子,顶着桃粉的腮转过身,不敢再直视。
适才那一套整理衣衫的动作,过于破欲了。
透完风,卫湛合上窗,转身去往湢浴清理自己,片刻过后,又恢复了翩翩君子的模样,淡淡然的像是一切都没有生过。
他回到床边,拿过拧干的帕子为宁雪滢擦拭手指,一根根细致入微。
子夜,安抚完妻子,卫湛去往书房,在青岑的看守下,启动了重置的机关术。
宁雪滢没有过去,无声地侧躺在床帐中,还未消散掉那会儿的余热。
不知何时,她睡了过去,梦里尽是血腥。
她又站在了夜风呼啸的山坡上,看着河畔跪地的男子。
男子微耷着头,背对她,一手握刀刺入泥土,身穿一袭墨蓝缎纹宽袍,腰缠青玉革带,墨绾于桃木簪,轮廓清隽,如穷途末路的白鹤,伏在河边。
透过薄薄的雾气,依稀可见他握刀的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距离太远,看不清样式。
贵胄男子多数都有戴戒的习惯,并不稀奇,可戒指在苍莽月夜下散出的冷光,幽幽邃邃,绘出凄惨一笔。
再次进入这重梦境,宁雪滢提起繁缛的衣裙,赤脚跑下山坡,在来到距离男子不足十步时,清晰看到了穿透男子胸膛的刀剑。
一共九把。
她张了张口,不出声音,想要绕过去瞧一瞧男子的面容,却听“嗖”
的一声。
有冷箭擦过耳畔,射入河中。
她猛地回头,见山坡之上出现一排排火把。
一人跨坐骏马,以胜利者的姿态睥睨着山坡下的一切。
“雪滢,回来,别让孤说第二遍。”
她脚底生根,僵立伫见,被薄雾烟汀蒙住视线,又因离得远,看不清马上男子的样貌。
慌乱间,有水滴滴落在面颊,像是泪。
触感异常真切。
猛然惊醒,宁雪滢枕着手臂愣,意识渐渐回笼。
知晓自己又做梦了。
可脸颊的湿凉犹在。
转过头时,她瞠圆美目,被惊吓地打起嗝。
一袭琉璃蓝长衫的卫湛坐在床边,嘴角擒笑,将一块湿漉漉的帕子悬在她的上方。
不,这人不是卫湛,是
卫九
宁雪滢坐起身慌乱向后退去,退到了枕头边。
帷幔垂落,被掩得严严实实。
两人处在一方逼仄空间。
卫九右手拖腮杵在曲起的腿上,饶有兴致地盯着惊慌的女子,食指一枚重工打造的银戒凸显了手指的修长。
宁雪滢反手向后,探入枕头底下,“你是怎么出来的”
明明改进了机关术,为何一再困不住他
卫九莫名地笑了,阴恻恻的,“你要知道,外力是困不住我的,唯有卫湛本身。
可他心魔已成,而我就是他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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