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婉瞧着妹妹落寞的侧脸,忽然想起她小时候提着特制的轻剑,跟爹爹练习剑法时的乖张样,忍不住鼻头一酸。
姜明远还在世时,对膝下两个女儿可谓是摘星星捞月亮,什么东西都挑最好的,绝不将就。
由奢入俭难,寄住在姚家,吃穿用度定是远远赶不上从前,但她这个妹妹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可事分轻重缓急,婚事绝不能将就,否则后半生都难熬。
姜凝婉也是算着妹妹的年纪到了,趁自己正怀着龙胎荣宠正盛时,开口请皇上允准妹妹进宫看望自己,好为她打点一二。
几年不见,姐妹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直到入夜,姜初妤顾及阿姐孕中辛苦,才恋恋不舍回到偏殿休息。
这一天生的事情太多,她思绪冗杂,不知不觉走到窗边望着月亮出神。
在顾景淮问出那句“你是谁啊”
之后,她的勇气忽然坍塌了,明明身处阴凉地,却感觉正在被烈日炙烤。
到底是才十七岁的姑娘,心思单纯,即便想死撑着面子,却还是控制不住地眼神飘忽、双颊涨红。
她眉睫轻颤,见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更为懊悔,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我认错人了。”
……
想起这茬,姜初妤顿时没了赏月的雅致,扑回床上将脸埋在薄被里。
“啊——”
蠢死了!
这声不大不小的动静惊动了春蕊,她哒哒哒跑来:“小姐遇到老鼠了吗?”
“春蕊,你知不知道什么巫术或者蛊虫,能叫人失去与下蛊人的记忆?”
她看上去异常丧气,好像如果春蕊说没有,就要哭天抹泪到天明。
哪知春蕊脑中的弦跑到了别的音上:“小姐是在想那个赵什么?您现在有婉妃娘娘护着了,怕他作甚?”
姜初妤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她都差点忘了这号麻烦人了。
“啊!
不活啦!”
今夜的月亮普通到只有抱着闲愁的人才会注目,说不清是月照人还是人照月,毕竟在诗人笔下,人间的悲喜总倒映在月色中里。
镇国公府中,入夜后反而比白日更为喜庆。
房檐下的灯都点上了,仆役们恭敬地端着膳食送去正厅,乍一看与平常的日子并没有太大不同,但气氛却是透着喜气的。
世子归家,又有军功在身,可谓大喜!
然而此时,顾景淮正手握一只铸金虎符,站在房中陷入沉思。
皇帝并未将它收去。
周承泽并非名正言顺登基。
先帝驾崩后,本该是太子继位,可彼时边疆战事一直告紧,太子主和,本就引得许多朝官不满,兵权又正好握在主战的五皇子周承泽手中。
太子与五皇子暗斗许多年,朝臣也形成两派,最终二人掀起一场夺位大战,以太子被囚禁于东宫、周承泽登基结束。
再后来,得知自己的侧妃被新帝册封为婉妃的那天,先太子吞金自尽了。
而这些荒唐事,在维护正统、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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