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奶奶的墓碑,“奶奶,我来看你了。”
“对不起,之前在您临终前,我骗您说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为了让您放心,才带了沈云舒去医院看您,因为当时我以为我这辈子注定要孤独一生。”
“我并不想欺骗您,但我也不想看您带着遗憾和担心离世,所以和沈云舒达成了一项交易。”
“但现在,我真的有了喜欢的人,所以特地带她一起来看您。”
“她是沈知念,您认识,但应该并不了解,她很好,我相信如果您还在世,与她相处几天,也一定会喜欢她。”
“未来我们会结婚,我会有一个家,您可以放心了。”
沈知念静静听着,听他说到最后两段话时,她转头看向他。
她的出身尴尬,程沈两家那般的关系,她觉得程家人对她的印象应该都不太好……那么奶奶……
他话落后,也看向她,与她对视,示意她:“跟奶奶说几句话?”
她点点头。
深呼吸一口气,她又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才道:“奶奶,你好,我是沈知念。”
“我对您了解不多,但从朋友口中听说过简短几句,多亏有您,我才能认识现在这么好的程楚骁。”
“您临终前最不放心的,大概就是他会因为他儿时遭遇封闭自己,待人冷漠不近人情,您担心他这一辈子都是孤零零一个人,生活永远一片灰暗无味无趣。”
“但您现在可以放心,他有在改变,他现在很好很好,事业有成,我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您不要再担心他,我会好好照顾他,让他每天都开心的。”
程楚骁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很认真看着奶奶的方向,就好像真的看到了她老人家,在跟她保证似的。
他轻勾唇角,捏了捏她的小手,“走吧。”
沈知念点头,又跟程奶奶说:“奶奶,我们走了,等我们有时间我们还会来看您的。”
他牵着她离开时,她想起来他每年过生日都会消失一段时间,又听程安乐偶然提起过他去年生日时在墓园,便问了句:“所以你生日时,会来墓园跟奶奶说说话吗?”
程楚骁沉默了会儿,看向她:“不是。”
他没有继续说,沈知念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原本要离开的,可他又牵着她去了另外的地方,另外一座墓碑,上面没有照片,但看到名字,她怔愣住,猜到那人是谁。
——程嘉臣。
这是……他那个早殇的双胞胎哥哥?
他说:“每年生日,我都会来这。”
沈知念震惊了好一会儿,她想不明白,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缓过神后,转头看向他。
男人看着眼前的墓碑,面上没什么表情,黑眸沉静,但她就是感觉到了一股……沉沉的阴气,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很复杂。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每次你来这里时,你会想什么?”
说完后,她又补充道:“不想说也没关系。”
这种举动太异于常人了,他生日时又要在这里待这么久,那些负面情绪不会将他整个人吞噬掉吗?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
他眉间皱了皱,像是陷进了某种情绪里,低声:“我会想,如果当初,死的是我……”
沈知念屏了下呼吸,有一阵喘不上气,她伸手,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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