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秦否打扫完渡尘殿刚好是晨光最明媚的时分。
他坐在渡尘殿外的岩石台阶上,左手拿着昨日牧尤给他的灵石,右手拿着一把金色的刻刀,聚精会神的雕刻打磨。
阳光照耀在他雪白的弟子服上,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牧尤在很远的地方就瞧见了大殿外低头坐着的人,他一路走来,很近的时候才看清楚秦否的手里是在雕刻着什么东西。
那人就安静的坐在那里,垂着眼眸雕刻物件。
这副认真的模样让牧尤感到莫名的熟悉。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的脑袋有些微微的刺痛,就好像有一块沉入湖底的巨石被一根绳索努力的往上拉扯一般。
“秦否。”
一道熟悉的声音来自身边,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自己的秦否手上动作微微一顿,抬眸就瞧见逆光中有一张俊美干净的脸。
秦否瞬间就站了起来。
“师尊真是身轻如燕,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樱”
秦否一边打趣的着,一边迅速将手里的东西揣入怀里。
他方才做事太认真,以至于自行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才会没听到丝毫脚步声。
对于夸赞和吹捧,牧尤是有免疫的。
他没有理会秦否的彩虹屁,而是伸手递来一张银色的令牌,道:
“你的衣服不合身了。
抽时间去布草房领一下明年春季新的弟子服。”
秦否接过令牌,指腹在那冰凉触感的“渡尘”
二字上扫过。
“多谢师尊关心。
徒儿这就去!”
见他领情,牧尤淡淡的点头应允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望着那飘然离去的白色背影,秦否这才察觉半年前他刚来清韵的时候,明明是和师尊相差无几的身高,现在竟已经比那人高出了半个头。
算算时间,翻过这个冬,他就是弱冠之年了。
也是时候回家一趟了,若是平白无故消失一整年,不知道家里的父母兄长会不会以为他已经客死异乡了。
以前在毒谷,虽然秦否的生活足够富足奢侈,但是因为有秦大少爷的存在,恰好秦否又是个不能修习的废柴。
所以毒谷的人都对这个秦二少爷不抱什么期望,那些人对秦否充其量是见面了打个礼貌的招呼。
可是在清韵,秦否虽然整日清茶淡饭,又是普通的弟子身份,可他却是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关心。
来自那个冷面师尊的关心。
待到牧尤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大殿远方的那片竹林里,秦否才一脸扫心收回了视线。
又看了看手中银色的令牌,将它放在自己的鼻尖嗅了嗅。
那冰冷的令牌上面残留着淡淡的清香,是那个人身上特有的味道。
秦否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布草房在主殿附近,距离渡尘殿很远。
因为心情好,所以纵使翻山越岭,秦否也不觉疲惫。
不过主要原因还是他并没有习惯御剑之术。
就快要到达主殿那座山头之时,正在竹林里边走边把玩着令牌的秦否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
像是有人在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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