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小说

3 第三章（第2页）

那下了很大雨，暴雨冲刷坟场草土，周围沉水樟木在风中剧烈摇曳，出沉钝沙沙声响，电闪雷鸣，冷光映照在闻淑仪脸上。

她从墓碑立起，就一直跪在此处，混着青草浑浊泥水在她膝盖处堆积，青丝漉漉地黏在鬓角，雨水洗练长睫，她神空洞无神，浅素天水碧长衫被雨水浸泡，映透出单薄身姿。

马车内裴策珩掀帘看了又看，脸一沉，接过伞走了过去。

“够了！”

裴策珩拽过她胳膊，下一瞬，意识地晕在了他怀里。

阿朝赶忙撑伞过，裴策珩将抱起，透了裙尾在空中甩出成串水珠，层层叠叠堆在他手臂处。

感受到她冰冷身躯，裴策珩内心一种难以言状安，他脱下外袍裹在她身上，一下马车，便送去沐浴。

他记得，闻淑仪染上风寒就会病好久。

可裴策珩懂，心病难医。

他以时间会冲淡过往，可半月某次下朝，等待他，一场烧尽所大。

他终于兴致给闻淑仪带了份酥糕，然而等进府，就见到熊熊燃起冲天焰。

“着了！

那何处着了？”

“看位置，约莫丞相府。”

烈屋内花鸟纹木基柱，闻淑仪里笑意癫狂，她将柜子里衣物尽数掏出，分散于房屋四角，手执把，赤足踩在洒浓油木板上，轰得一声大顺着油线升起毁天灭地炽焰。

闻淑仪披头散地大笑着，手中把被她随意抛向榻，幔被快焚烧，瞳孔盯着跃动焰，瞳孔慢慢再聚焦。

她知道，她终于要解脱了。

意识弥留际，她听到外面裴策珩出撕心裂肺怒吼：“闻淑仪！”

个家伙，就连她死亡最一瞬也肯放过。

闻淑仪感觉自己魂魄好似漂浮起了，周遭一切都在逐渐远离。

她想，她应该能赶上爹娘步伐罢。

阿爹，阿娘，淑儿和你们团聚了。

“淑儿！

淑儿！”

闻母声音在她耳畔响起，闻淑仪意识慢慢笼，她猛地睁开，对上闻母温柔视线。

“别睡了淑儿，你兄长找你呢。”

闻淑仪瞳孔怔怔地盯着前，泪水顷刻像断了线珠子，嗒嗒掉落。

“阿娘”

她鼻子酸：“阿娘你吗？”

“傻孩子。”

闻母轻抚她睡乱长：“可做噩梦了？”

闻淑仪眸晃了晃。

梦，做梦了？

她打量周围环境，最掐了掐自己。

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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