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无洙纯说又说不清楚,只得再一一给梅叙举了例子来。
不过好在科举制度历久弥新,每三年考的其实有五十科目之多,明经科与进士科只是其中尤为瞩目的两科罢了。
其他什么明法科、明算科甚至每年还有考大夫、考道教、考绘画的。
说真的,要不是和梅叙话赶话地谈到这里,后面那些,裴无洙还真是半点都不知道。
她也是囧得长见识了。
所以说,其实什么考法的,都早已经在科举制度里隐隐有了雏形的裴无洙只那么一提,梅叙很快便明悟了。
最后,裴无洙更是直言表示对于学生那边,所有简答、论述之类的主观题全压到最低,还是以填鸭式的客观题考核为主。
毕竟,就一年的时间裴无洙也压根不确定那些六、七岁,心性不定的小孩子究竟能学得个什么、学得了多少。
只得摸着石头过河,硬着头皮先这么定下再说了。
“如此的话,倒也是个法子,”
梅叙叹服罢,又不免忧心道,“只是历来所有考核,都难免滋生舞弊”
“松鹤堂这边的三月一届,本王亲自坐镇,”
裴无洙断然道,“年后再核,一应考试程序,皆由洛阳这边派人过去,与地方官府、官学避嫌,互不相干当然,只要有心,其中仍还有空子可钻,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一步了。”
梅叙默默在心里为礼部掬了一把心酸泪。
这以后恐怕都是礼部的差事。
“剩下的话,主要就还是银子了,”
梅叙简单盘算了一笔账,“直接调取户籍存本来筛择幼童的话,虽然麻烦是麻烦了点,但对于地方官府来说,做完做不完,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最大的消耗,其实还是在如何维持松鹤堂的运转、那些寒门来往奔波旅费、以及,最难最难的,官学容载上。”
“地方官府可以负担的,暂先自行处置,减来年税入以抵,”
东宫太子言简意赅道,“地方负担不起的,洛阳这边出。”
梅叙听得后槽牙一阵酸疼。
洛阳出、洛阳出洛阳出得起么
“可是殿下啊,”
梅叙苦哈哈道,“户部如今也并不有多宽裕啊是,先前东南战场提前收尾,是省了一大笔银子出来。
可微臣听陛下的意思,不是翻过年还要对岭南那边动兵么”
东宫太子总不能叫户部把预留的军费都先掏出来,顶着这边吧
岭南那边可是再严肃不过的正事了。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不急,”
东宫太子微微一笑,从容道,“第一轮暂定之洛阳,且不需要顾及地方待到来年三月时,岭南一战,会有终结。”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
梅叙听得微微一怔,他并不怎么清楚战场上的那些东西,但东宫太子当下成竹在胸的模样,掐指一算,心里也舒了口气,高兴道,“如果三月前岭南战事能收尾那微臣就放心了。
后面二轮杭州、燕京、与长安,应该问题都不大。”
这个底儿,户部还是暂时兜得住的。
梁任却是不同于一心扒拉算盘,只知道埋头尽力糊平账目的户部尚梅叙,闻得此言,不由多瞧了东宫太子一眼,转下来的眼眸里,颜色沉沉,若有所思。
“松鹤堂这边,”
裴无洙顿了顿,也轻声补充道,“可以全由本王负责周转银钱之类,不必户部与梅先生再多挂心。”
梅叙惊讶地抬头望了过来“殿下此言当真”
梅叙有心想现场给裴无洙算一算账面了。
松鹤堂整个运作几乎是全线供给、毫无收益的状态,这可不是那位五皇子一时兴起,寻欢作乐,千金一掷搏没人美人一笑那么简单
那可是个长期的、无底洞的、深渊巨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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