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亦笑起,朝她怀中扑来。
原本侍立于韩愫身侧的校尉,见此情景,未待韩愫话,便当先疾步过去,一脚踹开了葵。
从始至终,相爷他一直阴沉着脸,校尉不是没有瞧见。
他因为寻了孙小姐不痛快,惹恼相爷,这会儿若再不主动补救,更待何时?
相爷他准也是不愿孙小姐抱那小乞丐的。
校尉自诩谙熟察言观色之道,抢着替贵人分忧,当先踹飞了那小乞丐,不劳相爷再费口舌,去对孙小姐与那乞儿出言制止。
葵被突兀踢倒,冲撞在门槛之上,蜷缩痛哼。
校尉仍嫌自己殷勤献得不够,撩袍抬腿,便欲向葵再踢。
他垫步向前那须臾之间,孙芙蕖已然扑身过来,紧紧护住了葵。
不及收势,校尉再度踢出的这一脚,狠狠落在了孙芙蕖的身上。
孙芙蕖只觉得五脏六腑,搅作一团,未及开口,便疼得落下眼泪。
可她仍是强自仰起脸来,对校尉轻轻摇头。
“大人,不可。
请您高抬贵手,将他饶过……”
不轻饶了此子,本该是韩相爷的意思,校尉怎敢定夺,故向韩愫望去。
早在柔良现身之时,孙芙蕖便已余光里瞥见韩愫。
但她始终未曾朝他瞧去。
自从雨夜一别,她开始躲着韩愫,而渐渐地,她也意识到了韩愫同样在躲着她。
这样却也更好,孙芙蕖乐见如此。
韩愫对她疏远,而对柔良愈亲近,正是她祈求盼望之事。
今日韩愫与柔良同现此间,孙芙蕖暗觉再好不过。
这二人如今出双入对,总不算枉费了她与柔良的心力。
可对于韩愫在此,孙芙蕖心中想的,也仅仅是这些罢了。
她知道只消韩愫的一句话,便无论是缇骑、柔良或者校尉,都不会再对葵有何非议。
但她却未求他。
她与校尉所想,实则相差不多。
肮脏落魄的葵,韩愫不会怜悯。
柔良是那样菩萨般的人物,衣不解带、废寝忘食地照料重病患者,今日却不肯施舍善意给葵。
那么更何况,是铁石心肠,冷血狠戾的韩愫呢?
莫说这孩子独自死在粮铺,就是他这会儿死在了校尉的殴打之下,韩愫都不会眨一眨眼的吧?
孙芙蕖身子疼得痉挛,却仍旧死死地抱住怀里的葵。
葵与她相拥而泣,她便从体肤之上,一路疼至心底。
校尉仍在等着韩相爷的吩咐。
孙芙蕖却挣扎起身,托抱住葵,侧朝柔良跪下。
“若你们容不下这孩子,我独自来陪他,只我一人前来对他照护,还不成么?”
她颤着手,牵过柔良的裙角,忍耐周身痛意,堪堪同她哭求。
“你说他或许已染了昙花疫,那么我便从此不离开这铺子,朝夕只陪着他,断不给你们惹分毫的麻烦。”
如果事情的确如孙芙蕖所言这般,唯她留在粮铺中与葵相伴,不再离开,那么就算葵已然染疫,最终害死的也不过仅她一人而已。
这样微乎其微的风险,柔良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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