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耍心机,他那天走的时候哪会一反常态地婆婆妈妈。
她又不是没见过他以前说走就走的样子。
程诺瞅瞅她“那你刚才在拐角傻站那么久。”
梁以璇在床沿坐下来,轻轻垂下眼睫。
为什么傻站了那么久。
因为潘钰的话不完全是错的。
潘钰没有说中边叙,但说中了她。
她确实在魂不守舍。
那天到陆源拎着边叙的行李箱下楼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以为,边叙又要一走了之了。
虽然很快得到了边叙的解释,但到行李箱那一刻过于强烈,过于熟悉的空落感提醒了她,她好像不知不觉又重蹈覆辙了。
假如边叙这次走得干脆利落,又不留归期,她可能不会觉得“这瘟神终于放过我了”
,而又会像以前那样难受很久。
这几天,她白天用课程和训练把时间全都填满,到了夜深人静,就捧起一本钻进另一个世界,尽量不去回想那天的情绪,不做这种根本没发生的假设。
可结果,就连每天见到她不超过一小时的潘钰都穿了她的心事。
“你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梁以璇忽然问。
程诺一愣“你指什么”
梁以璇低下头去“我跟他在一起八个月,他在那八个月里一直对我很不好,我不知道应该相信最近这一个月,还是应该警惕过去那八个月。”
程诺低低“啊”
了声,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
梁以璇从来没跟人说过这种心事,表达得有点费劲“我把握不好对他的分寸,我不是没到他现在在对我好,但他要是哪天又像以前那样”
梁以璇说得断断续续,但程诺听懂了。
就像平静的海面下有湍急的暗涌,虽然梁以璇起来不动声色,内里的感情未必不深刻。
她在说,她喜欢一个人没有中间值,做不到进退有度,如果她给予边叙回应,可能仍然会像从前一样全心全意。
那就等于丢了盔弃了甲,赤身裸体地站在对方面前,假如对方不珍惜,伤害她是轻而易举。
八个月和一个月的对比摆在那里,程诺“未经他人苦”
,也不好这时候“劝人大度”
。
不过在程诺来,梁以璇可以自由决定是否重新接受边叙,但她恐怕已经决定不了,是否重新投入对边叙的感情。
因为在她烦恼这些的时候,答案已经是肯定的了。
程诺一个笔头工作者都有点词穷,正斟酌说点什么,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影视项目组的责编发起了群语音。
她丧气地了眼手机“我可能不能陪你聊天了,得开个语音会议。”
“没事,你忙你的,”
梁以璇摆摆手,“我会儿。”
“干这行迟早干得头发掉光,内分泌失调”
程诺生无可恋地搬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这会一开又不知道得几点了,我去会客厅,你一会儿不用等我,早点睡,给我留道门就行。”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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