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法莉娅嘴硬说她是为了安静看书,才蜗居在这偏僻一隅,但阿斯让却明白,这是法莉娅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才故意与人疏远。
这也难怪,毕竟不论是谁,在年幼时险遭至亲之人谋害,都要在心底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
阿斯让不知道法莉娅的心理创伤何时才能痊愈,但他感觉得到,这可怜魔女的病情正一日日好转,眼前这份甜美安逸的睡颜便是最好的证明。
望着法莉娅红扑扑的脸蛋,阿斯让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为何会被法莉娅如此看重呢?想来想去,只能得出一个答案:
别看法莉娅向来自负,但她在我面前其实是有些自卑的。
当法莉娅在角斗场中看到阿斯让不顾性命,毅然决然地扔下斗剑之时,憧憬、自卑、嫉妒、茫然……种种复杂情绪便不断交织缠绕,让法莉娅的眼神再无法从那个看似平凡的斗剑奴身上移开。
“阿、阿斯让……唔……”
“?”
这家伙在做什么梦呢?
不过,不是噩梦就好。
说句老实话,要是再盯着法莉娅的睡脸细细欣赏,心里的妄念恐怕就要压不住了,要是引得法莉娅病情作……
阿斯让越想越难受,不好继续躺在床上,便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拿出几枚边境保民官依莲尼亚赠与的鸡蛋,开始烹饪起早餐。
“请阁下务必节省干柴。”
想起这位边境保民官郑重其事的嘱托,阿斯让不得不控制了下木柴的用量。
他和法莉娅初来灰石堡时,城堡内供暖的壁炉空空如也,可见此地的干柴储备的确将近枯竭。
依莲尼亚还告诉阿斯让:
前些年,有一只绿龙在谁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溜进了附近的森林当中,当人们察觉它的存在时,这条谨慎而又狡猾的绿龙已在森林深处筑好了巢穴,如千年古树一般深深扎根此地,自己带领人数众多的庞大讨伐队数次深入深林,但每一次都铩羽而归,死伤惨重。
因而人们已不对讨伐绿龙怀抱希望,也不敢再深入森林砍柴、捕猎,但现在法莉娅的到来令依莲尼亚重新燃起了斗志,她请求法莉娅施以援手,却被法莉娅冷声拒绝:
“有绿龙的巢穴具体方位吗?没有?那等找到线索再来请我,嗷,我不介意将整片森林夷为平地,你们要是愿意,我马上付诸行动。”
对此依莲尼亚能说什么呢?她只是个小小的边境保民官,根本得罪不起一名来自圣都的强大魔女,即使这个魔女是被流放而来。
她落寞离去的背影被阿斯让看在眼里,在柴火的烟气中若隐若现。
“唔……嗯……早上吃什么?”
不知是被煎蛋的气味诱醒,还是被火焰的噪声吵醒,总之,法莉娅难得起了大早,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没什么精神。
“煎鸡蛋。”
“嗯,要一面熟的。”
解决了早饭问题后,法莉娅一如既往地抓住阿斯让不放,强迫阿斯让和她在这小屋里宅上一整天,看书、看书、还是看书。
阿斯让受够了,问法莉娅要不要一同出去转转。
“我可是魔女,要与群氓保持距离,”
法莉娅一口回绝,“你要出去就出去吧,顺便告诉那些贱民,叫他们离这里越远越好。”
“法莉娅,没必要对他们抱这么大的敌意。”
阿斯让劝道。
“没必要?”
法莉娅似笑非笑地轻哼一声,“阿斯让,想一想,你觉得为什么这里正好会有一处孤零零,与其他住宅完全隔离的屋子呢?”
他原本对此也感到奇怪,如今被法莉娅一语点醒,不由深入思考起来。
是啊,为什么这栋木屋会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阿斯让,自我俩踏入这间屋子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微弱的魔力气息,这道残留下来的气息完全印证了我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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