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礼不可废。”
温以乳名安娘,知道的人并不多。
娘亲走后这许多年,这么喊她的也只剩下眼前这位叔父般的长辈了。
她虽然口中不说,却是真心效忠他。
此刻推门进来听过他这番似打趣似怨怼的话,有些为难地回答着,心中却其实很欢喜,忍不住小声补充。
“只是安娘心里一直是把您当成亲叔父的。”
温以这么说,男子也就不再坚持,两人很快说起了正事。
“今日来的,可派人仔仔细细盯着了?”
男子端坐在床榻边,玄色袍衫只是寻常富贵人家所用的布料,袖边的金纹却添了两份矜贵。
虽是不惑之年,他容貌气质却儒雅依旧,浓眉不怒自威,眼神亲和,却还是透着上位者无声的威压,此时却难得的问了句听来有些多余的话。
此人正是当今太子殿下。
“主子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温以虽然奇怪他有些多余的问话,联系他近来和自己越来越多的亲自见面,只觉得是自己差事办得好,越得他重视,抑或是近来消息实在重要。
可不论哪一样,都让她心喜万分。
温以经营这醉红楼,自然不仅仅是做皮肉生意,更重要的是为太子殿下探听京中消息。
楼中暗有玄机,娘子们每间屋子都连着另一间暗室,有专人负责探听记录。
一番交代近来的消息后,太子沉吟片刻,有两份感慨地叹道:
“就知安娘办事一向沉稳,事情交给你,叔父是放心的。”
到底温以只不过还是个双十年华的小娘子,太子在自己面前又一向不以“孤”
自称,就像个寻常长辈。
听到长辈的夸奖,她脸上不由露出两份得意,像是得了父母夸奖的孩童,那张私下难得见笑的娇颜也少见得露出了两份少女娇憨。
油灯昏暗,她的笑魇天真娇憨,叫太子出奇地恍了神,忽地想起了记忆中久远得有些模糊的那张与她十分相似的脸庞。
心中有所想,他也无意识地喃喃。
“今日看,已然比你母亲还要妥帖了。”
话一出,才惊觉似是说错了。
转头看向立在一边的少女,她脸上原本鲜活的笑显然凝固住了,这笑碎裂成思念和仇恨混杂的情绪,从她脸上剥落下来。
转瞬间,温以已经恢复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太子心中一叹,又想起她刚刚上京时那鲜活坚强的神色,心中虽有触动,却不能动摇计划好的半分。
“你娘的事,今日已有了些眉目,孤计划好了,三月后,定然给你和你娘一个交代。”
“多谢主子!”
“主子的恩情,属下定当铭记。”
温以脸上浮点欢喜,闻言更加真心地道谢。
心中只决定此番回去要更加紧紧盯住楼里的消息,给太子殿下多添些有用的筹码。
太子不宜多留,一炷香的功夫,就趁着月光从偏门上了马车。
月上树梢,沿着半开的窗棂,冷冷地落在温以的床边。
她躺在床榻上,脑中却回响着太子的话——
还要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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