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开玩笑,毕竟当下之人营养摄入不足,而且成分比较单一,基本是碳水。
所以平均身高并不高,绝没有身高不到一米七,直接按三等残疾处理说法的生存空间。
甚至可以这么说,身高七尺及以上的男子,可以毫不心虚地拍着胸脯自夸一句纠纠丈夫。
而这年代的残疾么……秦游目光不自觉下移。
此人是一名罢癃。
在汉代,“罢癃”
指身高不到六尺二寸的成丁矮小男子。
六尺二寸,也就是后世左右。
还不到六尺二寸,被登记为罢癃的矮个男人,即便竭尽全力,也够不到秦游的肩膀。
好在此人个头虽矮,但一双腿却在经年累月的锻炼中变得极为粗壮有力,依靠快捷的迈步,硬生生做到了与秦游并驾齐驱。
此时被他太阳晒得黝黑的四方脸庞透着兴奋的红,连带着长在嘴唇两侧,软而长,时常被人讥为鼠须的两缕小胡子也激动得上下飘动,两瓣嘴唇比他的腿还要倒腾得快,飞快说道:“秦君,秦君,您不愧是许公的外孙,出的主意当真管用,我现在三日卖的货足能抵得上往日一旬。
我那婆娘,嘿嘿……”
在这张嘴出更多男人懂得都懂的笑声之前,秦游轻咳一声做了打断:“方君,还望慎言。”
这一声咳让眉飞色舞的方甲瞬间安静下来,这才想起这位秦小郎君成婚不久面皮薄,平日处事甚为端方。
虽然入行还不到一个月,可这东乡十多个亭,已经有过半数的亭认为这位宽和仁善,主动为他传名,是个火势顶顶旺的热灶。
一想到自己这半个多月的好日子都来自于面前这个少年,他就忙空出一只手来给了自己两个不轻不重的嘴巴,陪笑道:“是我一时食言,秦君勿怪,秦君勿怪啊。”
秦游并没有阻止他的动作,而是淡淡说道:“方君曾对我言,想要做出一番事业,以伸平生之志。
那欲要成大事,就须自爱自重。”
方甲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透彻,连黝黑的脸色都没能遮住。
汉律规定,单独造册的罢癃可以免除徭役。
所以如果方甲心气不高,他完全可以安心在家务农,获得比一般人要安稳富庶不少的生活。
但方甲选择做了一名货郎,还是迄今为止都会有顽童绕着他的货担唱“临亭方,六尺长,人还没有扁担高”
的讥讽童谣中选择做了一名货郎,甚至还能对着那些孩童笑眯眯的推销。
交浅言深是人生大忌,秦游和方甲只是搭伴行商,关系远没好到同冯氏兄弟那般。
甚至比高贲都有不足,所以见方甲闭嘴不言,他也就没有再说话。
沉默中赶路似乎格外快,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两人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苗亭、东阳里。
在能远远望到里门的时候,方甲就自货担中掏出了鼗鼓,秦游更喜欢称之为拨浪鼓的东西有节奏地摇晃起来,同时口中唱道:“哎——瓶、罐、壶、桶,针头线脑,香包泥人,饴糖风筝……”
一段还没吆喝完,那建在里门附近的屋中就探出一颗黑白交杂的脑袋来,用着洪亮的声音冲方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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