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搅到别人的家事中去了。
不过一知半解有时也是一种优势。
正当高贲准备出言转圜一下气氛,试图将已经造成流血的事情给打个哈哈混过去时,一个尖细急促的童声突然横插一杠。
“阿母,阿母,给你刀!
给这贼婆娘一刀,咱们就端了那铁釜归家吧,油好香好香!
还有肉!
咱们回去炸肉丸子吃!”
随着这童声一道出现在人前的是一个年约十岁,浑身脏兮兮的,还拖着一条浓黄长鼻涕的男童。
此时右手正拖着一把沾着新鲜血迹的砍柴刀,一脸欢快笑容地奔到了门外。
待到了近前众人才现,那男童还满嘴油花,匆匆站定之后都来不及顺气,便将左手掌中攥着的一团已经看不清本来颜色,但荤香浓郁,应该是油渍拉的东西往嘴中塞去。
高贲清楚听到了身侧冯旗的齿关啮咬和指节脆响声。
彻底引爆冯旗的是紧随其后的另外一个男童,看上去只有三四岁的模样,艰难托着一个陶盘追了出来,跑得摇摇晃晃、跌跌撞撞还不忘央求说道:“阿兄,阿兄。
蜜,蘸!”
“你给我住口!”
冯旗猛地大步向前,在一众惊愕的目光中直接踹翻了那个十岁的男童。
柴刀跌落于地,出直入心灵的沉闷声响,激起一片小小的烟尘。
冯旗在里中一向以宽和仁厚示人,成长到如今也算有些许薄名,没有人会想到居然会是他猝然难,震惊之下也就没来得及第一时间上前扯架。
大汉的士子,多是以出将入相为奋斗目标。
只要家中能供养得起,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武艺傍身,不拘是骑术、剑术还是射术。
更甭说汉中郡是关西之地,汉胡杂居,民风剽悍,有出将的传统,冯家还有一位已经在军中混出名堂的伯父。
冯旗作为冯家事实意义上的长孙,着实学了不少兵击阵斗之术。
此时他有先手优势,技巧力量还全面碾压,所以不过眨眼的功夫,那个男童就倒在了地上,双手抱头,不住翻滚,口中连声求饶。
俗话说母子连心,当娘的见了儿子被打,哪里还能按捺得住,那壮硕妇人此时也顾不得冯旗的身份,大叫一声就要冲上来抓冯旗。
和女人对上,无论结果如何,都是输。
冯旗也不傻,见陈氏宛如一架攻城车般撞了过来,整个人立即停手,然后灵巧地往旁边一跃,躲过了气势最足的第一击。
并三旋两转,到了那个已经面前景象被吓呆,只知道用哭泣宣泄恐惧情绪的三四岁男童跟前,大声呵斥道:“渊,不许哭!
大兄何等英雄伟岸的男子,怎么会有你等这怯懦不经事的幼弟?你到底还是不是秦家的子孙?”
三四岁的孩子那能知道什么勇敢不勇敢的,那男童吃冯旗这么一吓,还真就止住了哭声。
嘴巴半张,鼻腔中鼓出一个大大的泡来。
茫然看着冯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冯旗这话本来就不是说给那孩子听的。
指桑骂槐和闻弦歌知雅意,在吃瓜时是如影随形的天作之合。
正所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有见不得秦游好的,自然也就有慑服于冯家在里中的威望,甘为前驱的。
不知是哪个挤在人群中的小机灵鬼大声讥讽了一句:“谁知道渊是不是秦家的种呢?听说当初娶进门的时候,肚子都是鼓起来的!
不过谁叫咱阿扬心肠好呢,已经帮忙养了一个,想来也不介意再帮着养一个吧!
哈哈哈哈哈……”
无论什么时候,关于男女下三路那点破事都是能最快吸引注意力的。
再加上秦扬作为一个本事不咋大,脾气却不小的外来户,生前确实结怨颇多,所以恶意满满的笑声很快就变成了欢乐的大合奏。
毕竟在这个九成九百姓不识字,也走不出乡的小农经济时代,做下的事根本瞒不过乡人,全看舍不舍得撕破面皮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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