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地三丈高,再寻一僻静角落,或是进入角楼,那他们谈话时是完全不用担心隔墙有耳,遭受窃听的可能几乎为零。
从现在司马欣的种种反应来看,董翳是确信他有事找自己相商。
不过低头思忖片刻,他仍没猜出对方此番是心怀什么目的。
“何来炫耀之说?在大秦为官,哪怕是位列三公九卿,都免不了因一朝变故而身死。”
司马欣沉声说道,选择单刀直入。
听到这话,董翳赫然一惊,扭过头说:“司马长史慎言,这般言语我全当未曾听闻,这就下城墙去了,长史切莫再与他人言。”
“董兄。
吾之所言,可有错矣?”
司马欣驻足,神色郑重。
“当今陛下仁慈宽厚,乃是圣明之君,岂会随意治罪呢?”
董翳摇了摇头,“这个话题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司马欣冷笑一声:“呵。
当今陛下仁慈,可下一任陛下仍会这般宽厚嘛?当年商君受孝公重视,享尽荣华,可惠文王继位后,便惨遭五马分尸。
();() 更何况为大秦立下滔天功劳的,又能有几位得到善终。
汝岂不知武安君之故事?
大秦历代君主,皆是刻薄寡恩,难道我说得有错吗?当今陛下或是特例,但也有可能是暴虐的一面尚未表现出来。”
董翳脸上变了颜色。
如果刚才自己还只当司马欣是在简单的抱怨,那么这段话一出,那完全是可以当成谋逆之言去处理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汝这是何意?”
司马欣坦然说:“大秦建立以来,基层的那些小吏如何曲解秦法,以谋私利,残害百姓,我是再清楚不过。
现在的大秦看似繁花似锦,实际上迟早有一天会瞬间崩塌,我可不想陪着它一同被埋进坟墓里去。”
这话一出,董翳心中瞬间明悟。
司马欣在城墙上所说的话,哪一句不是在试探自己?
从最开始他抱怨待在邯郸憋屈,询问自己是否想要建功立业,再到他提及商君、武安君,最后图穷匕见,言说大秦即将崩坏。
全部是暗示自己,跟着大秦没有前途。
这么一来,对上了,全对上了。
“汝是举兵欲反?”
董翳眯了眯眼,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不等司马欣回话,他摇了摇头道:“放弃吧,邯郸士卒七千,你若造反,最多是有两千人愿意追随,岂能成事?
哪怕今日我愿相助于你,我们二人最多不过能掌握五千兵马,待章将军回兵,或是关中来人,那我们便是身首异处也。”
被董翳拒绝,司马欣脸上却毫无失落之意。
他微微一笑:“董兄看似回绝,但未有捉拿我上报之意,这不也是一种态度吗?”
沉默片刻,董翳漠然道:“司马长史请自行上书,要求调离邯郸吧。”
“不了。
我不会离开,当然,董兄也别走了。”
哪怕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但司马欣并不打算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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