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地睡去,又迷迷瞪瞪地醒来,又是一天。
明桃被屋外的吵嚷声闹醒,呆滞了一瞬,下意识想躲,忽而想起她现下是安全的,轻轻松了口气,竖起耳朵仔细分辨谈话声。
“吴婶,您来得这么早。”
是李清洲的声音。
明桃有些赧然,昨晚她险些将他当成了坏人,幸好他大人有大量没计较。
说话声还在继续。
“嗨呀,我这不是记挂那个姑娘嘛,人醒了?”
中气十足的女声,隐含担忧。
明桃回想起昨晚昏迷的时候,耳边似乎出现过这样的声音,顿感亲切,大概就是她帮忙止血包扎的吧?
“不知道。”
“那我再等等,别吓到人家了。”
女声有些犹豫,“听说城里的千金都不见外人呢。”
听到这里,明桃苦笑一声,什么千金,她不过是个孤女,鸠占鹊巢罢了。
调整思绪之后,她扬声道:“我醒了,请进。”
不多时,一个头戴素净方巾的女人推门进来,约莫四十余岁,满脸的慈祥,粗布衣裳,农家打扮,手里却提着药箱。
明桃艰难地支起身,轻声问好。
余光里,李清洲的身影一闪而过,她怔了怔,说起来,她还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哎哎哎,快躺着,”
吴婶丢下药箱去扶她,嗔怪道,“身上还有伤呢。”
不小心牵扯到伤口,明桃蹙了蹙眉,坚持说道:“礼数不可废……”
“什么礼不礼的,哪有那么多规矩,”
吴婶三两下扒了她的衣裳,“果然渗血了,你瞧瞧你,不听话。”
丝丝凉意扩散,明桃面色微红,瞥了眼门窗,见好好地关着,轻轻松了口气。
“你这副身子养的可真好。”
纵然昨晚已经看过了,吴婶还是忍不住赞叹:“白白净净的,又滑又嫩,跟珍珠似的。”
明桃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地夸赞过,脸红得滴血,不自在地看向别处。
见她面皮薄,吴婶便不说了,转而唠家常似的问道:“不过你一个小姑娘,怎么会出现在深山里?”
明桃面色一白,血色褪尽,沉默地垂下眼睫,实话是不能说的,可她还没来得及想理由,只能闭口不言。
吴婶见状拧了眉,帮她处理好伤口,出门跟李清洲悄声说起这件事。
“这小姑娘什么都不肯说,嘴巴严着呢,来历肯定不一般。
依我看啊,还是赶紧把她送走吧,千万别惹上什么祸事!”
“吴婶,我也是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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