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生远走的背影,阿曈听身边的人叹了一口气,于是转头拍了拍阿云的肩膀,“他去求自己想求的,这很好,不要叹气,缘分到了自然相见。”
阿云着眼前少年清透的眼神,心中感慨,他有时候像个孩子,有时候,又透彻极了,是个人世中难得的赤子。
而进京赶考的生柳鸿飞,他赶路至下一座小城,坐在简陋的客栈中,打开包裹要拿干粮,就见包裹中,有一大包银票与银锭子,足有千两一时吃惊又对朋友感到过意不去,但心里却热乎乎的。
包袱中还有一只很寻常的木盒子,打开一,果然是云哥儿所说的,阿曈送的笔。
这笔身并不是木材,生上下一摩挲,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角,细腻极了。
再打开铁质的笔罩,只见一缕极度洁白又硬挺的笔尖毛便散了出来,在窗外皎皎的月光映衬下,泛着润润的银光
而此刻“拔毛赠笔”
的阿曈,却颇为安闲的在宗朔的小厨房里,和厨子大叔学做菜。
自打在草原中回来,他是越来越觉得大厨子做的才好吃,而且花样也多,从来都不重样
于是阿曈起先是暗暗戳戳的蹲在花坛里瞄着,直到大厨子炒辣椒酱,把悄无声息隐在花草中的少年熏得边打喷嚏边咳嗽。
“是哪个哩”
厨子的口音有些西南边民的粗嗓子,平时还好,一到着急的时候,就明显了。
“咳咳咳,啊啾,啊啊啊啾我,啊啾大叔,我是阿曈,啊啾”
大厨诶呦一声,赶紧熄了煸炒辣油的火,出来把阿曈往外领,“小娃子,这呛得嘞,做啥子快出去晾晾”
“咳咳,我想学做菜来着,回去给我阿纳阿塔吃。”
而且以后还得用着养媳妇总不能到哪都把大厨带着吧。
阿曈说完,还笑嘻嘻的给厨子拍马屁,“不愧是泰和楼的大厨,辣椒都炒的格外辣”
大厨往围裙上蹭了蹭手上的油,听着少年拍得山响的马屁,痛快的一挥手,“来”
可是,只几天时间,这天下第一楼的厨子就有些受不了了,他从艺大半生,从未见过如此之人,仿佛天生和厨房八字不合,命里犯冲
从前阿曈第一回来后厨,就因为抓了个贼,将后厨砸得稀烂,眼下,因为要学学点厨艺,愣是杵坏了三个铁锅,五把铜勺
如此也就罢了,他名厨一个,哪怕从军多年,这点锅碗瓢盆还是有的。
最叫厨子无奈的是,他眼瞧着阿曈前前后后都是按着自己的菜谱做的,可最后出锅的,永远都是一坨黑物。
阿曈掀开红烧肉的锅盖,迎面一股滋味难辨的热气,熏得他自己一转脸,而后便对上身旁黑着脸的“泰和楼大厨”
。
“”
“挺,挺好的吧。”
阿曈说的心虚,大厨也不含糊,直接闭眼睛将这锅黑物铲起,从他自己最后一只精铁宝锅中盛了出来,而后沉吟着,叫阿曈把这锅“挺好”
端给大将军尝尝鲜。
于是,帅帐中,正在写信的宗朔,便停了笔,着眼前扭捏的少年,还有放在桌上的一盘子,呃,一盘子宗朔也不知该怎么形容的东西。
“咳,炭烧土做的不错。”
宗朔知道阿曈在学厨艺,便昧着良心夸了一句。
阿曈呲牙,“红烧肉什么炭烧土,这是红烧肉”
宗朔喉结一动,就见阿曈瞪着眼睛把盘子往前一推,理直气壮中带着心虚。
“那个,你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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