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模糊不清,他只知道自己后来很舒服,没有束缚,飘飘摇摇的舒服。
那感觉,就像,就像在山上的时候
等会儿,在山上的时候在山上的时候,他可从来不收耳朵和尾巴的
少年着默默不语的宗朔,小脑袋里灵光一闪,他终于找到了原因。
怕不是自己露出了半狼的神态,然后叫这人到了吧
少年猜的八九不离十,但他的总结却与现实有些微的出入。
阿曈正正经经的叹了一口气,朝宗朔去的目光颇有些怜悯,心里愧疚的想着,“你,叫人知道了吧,宗朔可没有耳朵尾巴,眼下失落的都不搭理人了,是不是羡慕我了”
阿曈双手端着粥碗,慢慢走到了宗朔的桌边,见男人没理他,就将大瓷碗轻轻放在了桌边。
这碗很大,阿曈想了想,不知不觉中,他与宗朔一起吃饭的碗,都换成大碗了,可能是怕自己吃不饱。
少年习惯性的往前一推碗,将下巴搭在桌子上,有些欲言又止的问,“你,你昨晚上,是不是,那个,见了”
宗朔闻言,握笔手一紧,坚固的黑檀笔身应声而断,他猛的抬头向阿曈,双目沉沉的注视着面前眼神有些躲闪的少年。
就在无言的沉默中,宗朔本以为阿曈会否认,会惊惧,会不安于自己天大的异处被人发现,而他,就在等着反目的时刻,如今的自己需要这样一个时刻。
宗朔想,兴许,两人之间会进行一场威胁与交易,他不透露少年的异处,作为交换,少年则保密从羊皮卷上到的克烈语。
他们会在防备与警惕中,做世俗决断,也斩断他心中多余的绮念。
但少年却丝毫没有按照人性常理行动。
他叹着气,又凑到了自己身边,随即趴在桌案上,侧过脸朝他说,“不要难过啦,耳朵尾巴而已嘛,虽然你没有,但我的可以给你摸摸哦。”
说话间,只见“扑忽”
一下,少年的脑袋上,两只大狼耳朵瞬间从发间弹了出来,还在明亮的日光中不断左右摆动,天性的搜集着附近所有的声响。
随后,少年就又摇着腰,晃着屁股的,凑到了男人眼前,那条大尾巴尚且束缚在裤子里不停的来回摆动。
宗朔二次得见,也依旧心中一紧。
少年的白耳朵在日光中,是银白而闪耀的,耳尖处是纤长飘逸的长毛,耳根处却着是围满了柔软的绒毛,细细茸茸的,很好摸的样子。
阿曈正凑过脑袋叫男人好摸一摸,就见宗朔迅速的扯过一件袍子,瞬间把自己从上到下都盖住了,他的袍子也大,盖住了自己还仍旧拖在地上有富余。
阿曈背着耳朵往外钻,“干什么毛起电了可不好梳开呢,你手又笨,辫子也不会编。”
“收回去”
“嗯你不摸摸吗我阿纳说,可好摸了,摸完心情好。”
宗朔伸手把已然被盖住的阿曈仍然拖到了自己身后挡着,“那你阿纳没告诉你在山下不能露耳朵出来么。”
阿曈蒙在袍子里声音闷闷嗡嗡的,“告诉了,不过只给你,谁叫你心情不好呢。”
宗朔心里不知为何,纠缠的微微有些暴躁,但依旧声音平静的警告阿曈,“那我再说一遍,收回去,你在山下一天,就一天不能露出来。”
阿曈终于从袍子里挣扎出来,身上的异常也已经收起来了,他在黑袍子里露出莹莹的面庞,“那,那你开心一点了吗”
对上少年灵动而充满期待的样子,宗朔不自觉点点头,下意识回应了一句,“嗯。”
随后,阿曈咧着嘴角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个小梨涡。
“将军,京中的人马已经过了中道驿站,明日午后便能到达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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