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陈尚兰焦急的声音格外清晰。
“沈宴卿你别做糊涂事!
你再怎么恨他也要想想那是州儿亲爹!
更何况国不可一日无君,你别任性耍小孩子脾气!”
沈宴卿孤身站在窗前,火光倒映下她那纤弱的身子竟显出几分凶猛。
她捡起长椅作势顶在身旁交叠的桌椅前,佯装是在威胁晋德。
“叫你的人给我滚回去,只要你们敢踏入一步,那我现在就杀了他。”
房顶窸窣的脚步声渐渐没了动静,透过窗边缝隙她却瞧见屋外刀刃寒光频闪似是要偷袭。
她放松下身子懒懒卷着丝,“我无非烂命一条,一换一我不亏。
但你们想清楚,皇帝要是没了是什么后果。”
寒光停在了窗前,始终没再接近一步。
陈尚兰深吸一口气,“本宫保证,只要你不做傻事,本宫和州儿定会为你说情。
复仇的话除了人命,我们什么都能给你。
当初参与反叛的人那么多,难道你就只甘心杀掉一个便草草惨死吗?”
旋即她沉声吩咐着去打水灭火,随后向前走了几步她也停在窗前。
她语气中多了几分乞求:“如果你死了,州儿他绝不会独活。
念在他这么多年痴情的份上,给他个善终好不好?”
“当初你我联手,不就是想让州儿坐稳太子之位么。
若他真随你远去,那先前我们准备的一切有何意义?”
沈宴卿神色一顿,无声半晌她落寞垂下眼帘。
虽命有定数,但她已经不愿再苟延残喘。
苦苦恨了半生,到头来只不过是旁人掌中的棋子、口中的乐子。
她想,陈庭州会理解她的苦衷。
就让她自私一次,用她即将消逝的性命助他飞上云霄。
哪怕,他不需要。
“也好。”
她平静笑笑,假意顺从地开了口:“那你们都离开,再给我备好马车和盘缠,我这就带他出来。
但我奉劝你们别耍花招,我的刀可没有我听话。”
她转头望向面色阴沉的怜芝,烧断的房梁在怜芝头顶摇摇欲坠。
火苗愈窜愈高,倒塌的梁木错落着阻碍了两人中间的路。
“别傻站着。”
沈宴卿刚出声,那根房梁就恰好快下坠。
来不及过多反应,沈宴卿借着长椅送出一段距离后推开了怜芝。
滚烫粗重的木头刮擦在两人身上,零星的火点在衣角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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