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跨进了小亭,没等李亦凡给他垫蒲席,就一屁股坐在了对面石凳上,也是,凭他这身装扮,还怕什么青苔弄脏衣裳?
他这里坐,李亦凡伸手在石几一挥,手里就又多了一副杯箸,双手往他面前一摆,拿起酒壶就为他斟酒。
这时候,蒙三召他忽然一怔,立即瞪大了双目,因为他现李亦凡用的壶、杯、筷子,清一色都是银的,而且该镂空的镂空,该雕花的雕花,精致异常。
他这里怔,李亦凡那里放下酒壶举起了面前杯:“敬蒙三老。”
蒙三召定过了神,忙抬手:“等一等,年轻人,刚才我只顾着看你,没留意你用的这些——”
李亦凡含笑截口:“蒙三老,喝了这一杯,你会更加惊奇,我先干为敬了。”
他一仰而干。
蒙三召猜不透的看了他一眼,毅然伸手举起面前的酒杯,也一仰而干。
不喝不要紧,这一喝,蒙三召他忽地瞿然震动,霍地站了起来,叫道:“好酒,年轻人,老要饭的我是个酒鬼,几十年来我尝遍了天下的名酒,只是,年轻人,你这是什么酒——”
李亦凡道:“家酿,还没有想出一个适当的名字。”
蒙三召道:“我喝过最好的酒,是“佐天爵”
自家经营的酒坊酿制的‘天下一品’,可是你这酒居然比‘天下一品’,还要好,年轻人——”
李亦凡道:“三老,想不想连干三杯?”
蒙三召抬起手来抹嘴道:“我想接过来整壶灌,可是这种酒这么个喝法,是暴殄天物,罪孽深重——”
李亦凡微一笑,拿起酒壶满斟一杯。
蒙三召抓起就干,一连三杯,李亦凡没再斟,蒙三召他也放下了杯子,砰然坐下,长长吁了口气:“老要饭的六十多岁没白活,就算现在伸腿瞪眼咽了气,也值得了。”
李亦凡放下了壶,要说话。
蒙三召目眺一凝,,紧紧逼视:“年轻人,你算是知已彼,刚才你拿酒把我的话岔了过去,可是现在酒下了肚,我还是要问,这些东西,你怎么随身带——”
李亦凡手往石几下一探,提起来一具软皮制作的行囊,然后又放了下去。
蒙三召明白了,道:“年轻人,以你的人跟这些东西,你该以车代步,仆从如云,——”
李亦凡道:“蒙三老,只要有,不能少,也不必太多,人人都能这样,我只是好这个,所以大部份的银子都花在了这上头,其实就算有个有钱的家,带一大堆人何如一个人逍遥!”
蒙三召还待再说。
李亦凡又道:“蒙三老,这对你都这么重要吗?”
蒙三召道:“见着一个不平凡的人物,都想弄清楚他的出身来历,这是人之常情。”
李亦凡道:“该让三老知道的,我已经都告诉三老了。”
蒙三召道:“还不够,恐怕也都不是实话。”
李亦凡双手一摊,道:“蒙三老要是这么说,我就没有办法了,我一个人在这儿喝我的酒,吹我的箫,既没招谁,也没惹谁,蒙三老你不请自来,已是扰人清兴,偏又不住的盘问这,盘问那,恕我直言一名,像蒙三老你这样的朋友,就算我想交,可也不敢高攀了。”
蒙三召道:“怎么说?年轻人,你想交我老要饭的这个朋友?”
李亦凡道:“三老是成名多年,威震武林的风尘异人,我则是个默默无闻的后生晚辈,本不敢高攀,也自知逾越,但是久仰三老是位酒中之仙,可巧我也好这个,而且也好酒,酒能解千愁,当然也能让人忘年,所以我才想以酒会友––”
蒙三召仰天一个哈哈:“年轻人,你可真是知已知彼,不但是抓住了老要饭的短处,而且是挟酒以自重。
不过,年轻人,有一点你没有弄清楚,老要饭的我虽然嗜酒如命,但却深知酒能乱性、误事,所以也颇能自制——”
李亦凡道:“要是三老以为我是拿酒盅惑三老,那是有辱杜康,三老你不配称酒仙,算我看错了人,也算我话没说。”
蒙三召笑容一凝,灰眉微耸:“年轻人,自从武林中称我老要饭的一声蒙三老以来,你是第一个敢对我这么说话的人。”
李亦凡道:“蒙三老,赢得尊敬不容易,仗名望、声威,让人不敢说想说的实话,尤其是一个后生晚辈,我以为蒙三老不是这样的人。”
蒙三召道:“年轻人,你真是很会说话。”
李亦凡道:“这跟会不会说话无关,我说的是理,有理到处去得,放之四海皆准,当然,要是碰上了不让理的人,那另当别论。”
蒙三召双目放光:“年轻人,你是拿扣我,也骂人不带脏字儿。”
李亦凡道:“到目前为止,我对三老还没失去尊敬,所以,我不会,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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