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生着他,只觉一种无可名状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而这种无力,其实从他那日在朝华宫到濒死的“九殿下”
时,就已然在他心头盘桓不止直至今日。
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承认,自己的“背叛”
和“屈服”
,也是压死眼前人的稻草之一。
尽管他出于最后的一点恻隐之心,保住了魏弃的“命”
可是,这个代价仍然还是太大了。
大到他愧对于魏弃昔日的网开一面;
也大到,他每次想起朝华宫里那个泪流满面哭求自己“救殿下一命”
的小宫女,都不由地感慨世事无常
自己终究没能应她所愿。
“殿下,”
他于是又一次开口。
嘴上的雪连带着嘴皮一起被撕裂,一下见了血,他却似乎浑然不觉,只低声道,“天冷了,回去吧。”
“”
“天冷了,谢姑娘让臣带您回朝华宫去。”
少年的眼睫颤抖了一下。
许久。
他的手臂僵硬地抬起,拂去了脸上、身上的雪。
陆德生知道这是他难得“清醒”
的时刻,顿觉口中一阵发涩。
心中天人交战,最终,却还是轻声道“殿下,您眼下,伤兵营中的兵士,没有炭火可烧”
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趁机得寸进尺的小人。
可身为医者的良心,在抉择中,终究还是偏向了活着的人。
是以,尽管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残忍,却还是不得不接着往下说“军中为主将准备的炭火,都堆在您的营帐中,从未用过。”
不怕冷的人,感觉不到冷热的人,怎么会需要炭火
与其如此
不如让那些更需要它的人用以取暖。
陆德生说完,彻底沉默下去。
他知道魏弃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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