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交,也没有人去查,更不会有人掀这个盖子。
这简直就相当于潜规则了。
但若是有人主动去交税,也没人能说出这事儿做的不对来,最多便是暗中嘲笑,认为这厮是个傻逼。
现在展廿四便想去做这个傻逼。
他要去主动交税!
这税收最终必然是进入国库的,而进入国库的钱,最终是给朝廷花用的,变相的是给今上花用的。
他仔细想过了,若直接把银子给今上送去,那意图就太明显了,太上一系肯定不高兴,各种反弹打压都有可能过来。
但若不直接给今上送钱,而是送给国库,那就迂回了一层,程度温和的多了。
朝廷的那些大头巾不会因此感激展廿四,因为他交税是应该的。
今上或许知道这件事情,明白展家的态度,因此对展家有了一定的好感,但是绝对不会太多,因为不够明显,太隐晦。
但或许更大的可能是,今上压根就不会知道这件小事情,消息在户部那个层面就断掉了。
这么小的消息,谁会往上报?
便是太上一系的人知道了,也只不过会冷笑一声,认为这展家的人比较鸡贼,想着两边下注又缺乏魄力。
这跟大多数普通勋贵的做法其实是差不多的,大家都在鼠两端。
忠诚不绝对,便是绝对不忠诚。
这种左右逢源的结果,往往在两边都不会受人重视,但也能够允许这种人存在。
对展廿四来说,暂时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展廿四便带着人,把最近一个月的收入账本带着,大张旗鼓地来到了宣课司,主动声明要交税。
这番骚操作,让这收税的官员都震惊了。
他们干了这么多年的税务,只见过偷税漏税抗税的,还是第一次见到主动上面要交税的。
因为太过稀奇,那宣课司的税丁愣是没敢收,而是赶紧去上报自家上官,请上官定夺。
那宣课司大使名唤宋汉文,是个从九品的小官儿,差不多是最小的官员了,只比吏员稍微高那么一点。
但这国朝的官员不能仅看品级,还得看职司。
这收税的税官官职虽低,却是个肥差,而且还不要求必须得是科举出身,一般人关系不够硬的话,还真得不到这个位置。
听到税丁来报,说之前在京中闹出偌大风波的展家、薛家来交税了,顿时便受惊非小。
“谁来交税?”
“是我知道的那个展家和薛家吗?”
京城人最爱传闲话,各种消息向来传的飞快。
薛家被坑了十几万两银子,薛家的姻亲展家搞出了蜂窝煤,又搞了烤炉流动摊,这些事情宋汉文早就听了一耳朵,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两家人背后是什么关系?
从税丁那里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宋大使急忙快步出来迎接,远远的便笑容满面拱手行礼。
“两位贵人前来,下官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贵人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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