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其言行,竟象是土匪。
苏子安心中一凛:“漳和民乱已息,你们既被招安,理当遵纪守法”
话音未落,男人们蜂拥而上,一把将他推开,强拉着玉儿进得门去。
苏子安不顾一切地要跟扑进院里,却被几人搡推在地,金蝉以一对三,不落下风,却也分身无术来帮助他。
咣的一声大响,门被关上,里面传出玉儿的尖叫和丝帛的撕裂声,苏子安心胆俱碎,拚命地击打踹踢着大门。
但那大门纹丝不动,渐渐地,玉儿的叫声变成凄厉的惨呼,夹杂着男人们下流的粗话和狞笑。
男子红着双眼,正要奔回客栈求救。
门开了,一个大汉提着裤带出来,将他拳打脚踢,苏子安疯人般地左冲右突,却被大汉按在地上暴打。
皎洁的月色,空寂的长街,人间的罪恶在持续。
又过得半盏茶的功夫,金蝉才打倒三人,找机会放出求救烟火,客栈的随行武士赶来,翻墙破门,捉拿暴徒。
男人们一轰而散,玉儿则赤身裸体地躺在地上,姣好的胴体遍布伤痕,双腿间一滩血迹,脸色青紫,双目圆睁,已经气息全无。
苏子安见状一言不地晕倒过去,随行武士们盖住玉儿尸体,捉拿一群歹徒,并立即报案到齐思贤的府衙。
原来这真的是一群被招安的前土匪,酒醉之后,见玉儿貌美,又有亚特血统,仇恨,性欲和酒精,将人变得畜牲不如,施暴轮奸后还掐死受害者。
拓跋宗闻讯带领部下,亲手将这伙人千刀万剐。
此案因情节恶劣,天下震动,齐思贤上折请罪,自行流放天山道。
苏子安曾为玉儿带信给拓跋宗,拓跋宗对他印象极佳,如今见他因爱女之死痛不欲生,才知晓两人的关系,照顾他数日后,遣人将他送回洛京。
苏子安归家后,本就缠绵病榻的老夫人,得知玉儿惨死,再见到疯颠痴狂的嫡长孙,后悔自责至呕血:“我们早早便该成全他们。”
幸好谷敏杏林高手,汤药针砭齐下,才保住老人家一条性命。
苏宅昔日的安详宁和,似落红飘零,在悄无声息地凋谢。
女人之美貌,男人之才华,便如鹿头的角,童子怀里的金,若没有足够的智慧驾驭和能力保护,都最终成祸。
苏容若没想到自己一言成谶。
苏宅人仰马翻后坟墓般死寂,她独坐在如水月色,心惊胆颤:美丽单纯的玉儿,有亚特血统,可她的娘和情郎都是汉人。
即便她与汉人无关,她也没有踏马圈地,没有拦路抢劫,畜牲们怎下得了手?
拓跋宗千刀万剐的,是愚蠢,是偏执。
愚蠢和偏执产生的仇恨,把自他都拖进了地狱。
玉儿,玉儿,空寂的庭园,不时响起年轻男子对爱侣的声声呼唤,时而深情,时而凄厉,听得独坐轩台的人,难以自控地,泪流满面。
良久,她拭去泪水,掏出怀中小镜,镜中容颜,月光般华美明媚,她瞧得片刻,才轻轻地扭动身体,练起芳娘所教的舞蹈。
簇簇的绣球花浅紫深蓝,贴着西式旧楼的暗红砖头,幽深阴暗的树影,阳光从叶的缝隙落下,她和安吉躺在草坪,闲谈。
前世的好友在提议:毕业后,我们就在欧洲随便做份工作。
她在摇头:这里生活象温水,无趣。
身体却飘忽升起,千山万水过去,忽然,急剧地下堕。
大叫一声醒来,万物寂寂,庭院霜薄月溶冷浸浸,她拭去头上冷汗:是否又到该走的时候了?
她的女儿身体,一如夏花,在勃勃地绽放,明媚鲜妍,快遮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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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其行己也恭几句,出自论语,孔子评论子产,说他有四处符合君子的标准。
为人谦恭,敬奉国君,以民恩惠,按情理使用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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