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时候不能抬轿了,轿子里的人也走了出来。
但他戴着斗笠,蒙着很厚的面纱,依然看不见真容。
不过从穿着来看,起码确定了这是个男人。
他步履不太稳健,倒是像常文修那样有些羸弱,怪不得全程坐轿。
走到了寺门口,又有几位武僧在那里等候,云澜认出了其中有两人就是当初制服云久师兄的那两位。
他本想挥手叫他们,但被云渡按下了手:“别咋呼,人家未必记得你。”
不错,人家未必记得自己,可自己却对他们印象深刻。
尽管当时的云久师兄已在半路被云佑师兄截击过,身上有伤,可这两位能以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压制了他,还是让人很惊讶的。
寺庙还是一样的落魄,僧人不多,但看着都很厉害。
这所北堂分寺只有一间茶室,就是当初苍容和苍赦两位师叔喝茶的地方。
这一次,也只能在这间茶室接待客人。
坐定之后,领头人终于摘去了斗笠和面纱,云渡和云澜坐在后面虽然只看到他的背影,但他们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刚过完七十大寿的老庄主本人!
老庄主本身当然不是秘密,但因为找一个物件而亲自出动却费人思量,的确还是遮一下比较稳妥。
他开口就说:“相争师父,我本该亲自前往承香寺本院的,但无奈这副身躯恐怕是走不到那里了,只能劳驾承香寺派人来与我会面,真是对不住了。”
相争师父合手说道:“老庄主客气了,贫僧是晚辈,我走一程来迎老庄主是应该的。”
“相逐师父,还记得我吗?我们二十年前还见过一次的。
只不过那时候你还年轻,只有三十多岁。”
“贫僧记得,与神器相关的事都记得。”
这时候老庄主回头指了指身后的人说:“我已经病入膏肓,走不下去了,但这里有的是年轻人,还有乾影派的后生在,他们会继续一路往南,前往承香寺本院。
之后还请相逐师父多照应。”
相逐看了看他们,有些感慨地问:“老庄主想好了吗?真打算把事情承接下去?”
“我知道承接下去有风险,五十年前的浩劫或许又会重现。
但我依旧觉得不明不白不是个好结果。
你们承香寺也是一代人没解开的谜就会传承给下一代,我们中原地区总也得安排点接应。”
他又再度回头望了望云渡和云澜,有些遗憾地说:“你们云尘掌门没来真是太可惜了,她应该在的呀。”
云渡和云澜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冥冥之中觉得此时是个重要时刻,不然老庄主怎会拖着病体亲自出马?
他转过去接着说:“我本想让乾影派的前掌门做这个接应人的,谁知他走得比我这个老头子还早。
要是他还在就好了,他和你年纪差不多,你们会比较谈得来。
但现在就要为难你和这些小孩子打交道了。”
相逐看了他们一眼说:“谁来都一样,反正谜题没有解开,都不过是个传话人而已。”
老庄主呵呵呵地笑了起来:“也是,几代人都不明所以,也不见得会在这一代解开,他们能如实传给下一代就行了。”
他说完后想自己站起来,可努力了几下都不行,还是靠左右弟子将他搀扶了起来。
他自言自语地说:“我算是长寿的了,那个时候的见证都死了,大概就我活着了。”
而此时在乾影山上,云佑花了几天时间终于破解了暗室的机关,在夜晚悄悄打开了暗室的门。
云尘已经睡着了,云佑擦过她身边,走到房间正中。
现在他已经对着房门了,外面轮班的侍从他很熟悉,不仅知道他们的巡视路线,连今天是谁值班他都清楚。
这波侍从都是和他差不多时间上山的学徒,虽然没能结成印,但也都是功底扎实的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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