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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扭扭捏捏犹豫斟酌,就辜负孙膑的一番用心了。
身为新时代的成年人,怎么能在这方面被古人比下去呢?二十一世纪可不能比战国还封建糟粕呀。
秦昭有些心情复杂。
虽然时间不长,除了手术和饭食,她似乎一直都接受孙膑关照,能为他做的反而少之又少。
难以言说的挫败感在胸腔里发酵——不论是学习进度还是适应环境,都让她心生焦虑。
明天,学不死人的话,就往死里学吧。
孙膑有些好心过头了。
明明他才是需要安慰的人,却总是收好情绪,转过来安慰她。
即使不再从事医生这一职业,秦昭基本的理论知识还是有的:
某人只是少了两块膝盖骨,又不是全身瘫痪——完全没必要用“残躯”
贬低自己。
况且先生只是被剥夺直立行走的能力而已,繁衍能力完全不在影响范围内。
秦昭再次被自己思维的吐槽内容惊呆,撑在他身上、盯着他的脸宛若石雕。
孙膑躺在床榻,见她迟迟未有动作,遂又多添一把火。
“昭如此犹豫,是耻于与膑同榻?也是,膑已是废人,面上黥字罪印,被昭厌弃实乃常情——”
夜色越发深,油灯被过堂风一扫,抖动着快要熄灭。
室内突然暗下来,孙膑的话音也灰暗失色。
回过神来的秦昭,立马用手指压住他的唇。
身下的人即刻僵愣。
唇齿闭合,伤人剖心的话压回喉间。
“先生,说什么话呢!”
秦昭连忙解释,“我只是有些……有些惊讶罢了。”
“惊讶?”
唇上的血痂擦过她指腹的温凉,意识到过近,孙膑颔首拉开距离。
顿了下追问道:“昭又为何讶异?”
“……”
她沉默片刻,脸上似有无奈,最后反倒是露出破罐子破摔的神情,朝他欺身而下。
鼻息很近。
穿堂风已经过境,油灯的火苗又一次复燃,扩出昏黄的光。
他似乎能看清她虹膜上的纹路。
“先生,你一点危急感都没有吗?对我——”
秦昭压低声音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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