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有些害怕,倒不是因为父亲生了气,而是担心真的是父亲派人做的。
但他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像。
如果是父亲,必然会事先派人告知他。
毕竟他对七公主的心思只有自己清楚,父亲并不知晓,所以没有瞒着他的必要。
所以他去信去问,确实冲动鲁莽了,也难怪父亲会生气。
不过他鲁莽的还不止这件事。
这次他还动用了他埋伏已久的眼线,是之前被七公主救下,如今已经在悦华楼落脚的那对姐弟。
他当初的这步棋,本是想让这对姐弟能接近七公主,却不想七公主把姐弟二人荐去了悦华楼。
于是凌翊索性将计就计,反正悦华楼人来人往的,不乏皇戚权贵,反倒能搜集更多的消息。
为使姐弟二人不暴露,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调用他们,可现在他顾虑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对七公主不利,他几乎丧失理智,若不查明,他绝不会善罢甘休,若查明,他绝不会轻饶。
另一方面,他也派人去江湖各门派上去打探有没有能救七公主的法子,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要试试。
不论七公主是谁的妻子,他都无法坐视不管。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可笑。
他也知道父亲对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会有多失望、多生气。
既然现在已经做了这么多、错了这么多,大海捞针也好,飞蛾扑火也好,他只希望,能有一点点收获,他更希望,七公主能大难不死。
只要七公主还活着,好好的活着,他觉得一切就有希望,有奔头。
此时,七公主一行已经在去往南蜃求医的路上。
一路的颠簸,凌琪琪似是无知无觉。
皇上命杜茎山和柳氏随行照顾七公主,虽是皇命,但也是他二人所愿,把七公主照顾的很是精心,凌琪琪一点儿罪都没遭,在车里躺得舒舒服服的。
因为七公主的身份不可暴露,所以此次出行,他们仨人扮作了一家三口,母亲和兄长带着身患病重的小妹,随行的侍卫们都扮作了家仆。
柳氏会经常为她擦身、按摩。
这些时日以来,凌琪琪都无法正常进食,柳氏就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喂汤水、喂药,经常喂一次下来要大半个时辰。
自从七公主生病,杜茎山就没睡过一个整觉,三不五时的给她号脉,脉象稍有变化,杜茎山就紧张得不行。
时间一长,杜茎山从脉象上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杜茎山自认为也算是看着七公主长大的人之一,对七公主的性子十分了解,知道她是个贪玩儿怕闷的,于是就会给她讲沿途的风景,偶尔几次,杜茎山感觉七公主的脉象会有细微的变化,相对快而有力,但依旧是没有醒过来。
他一方面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一方面又不愿放弃,常常陪在她身边,一个人像是梦呓一般说着什么,有时候又一句话不说,有时候会吹笛子给七公主听。
凌琪琪有时醒过来,会刚好赶上杜茎山跟她说话,她心里暖暖的。
她从杜茎山的话里,知道他们一行人是在去南蜃的路上,南蜃的大巫医是她最后的希望。
凌琪琪从小就是个乐观心大的。
在经过了最初的紧张、慌乱和焦虑之后,如今她已经冷静了不少。
她在有限的清醒时间里反复的进行了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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