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说他是花孔雀开屏自以为是吗?
她出生商门,自小在商海历练,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不敢说自己多精明老练,但识人断物的本事不在话下。
同这种荤素不忌的人来往,她知道,迎合只会助长对方的恶趣味,最好的姿态便是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并且保持不失礼貌的微笑。
所以她没有言语,只用微笑回应,全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然而,看着她娇美的脸庞上不但没有一丝羞怒,反而红唇轻勾,夏炎雳俊眉挑弄,似讶异的再开口,莫非本王说中了?
景玓自诩得体的微笑脸有些僵,额角隐隐有黑线滑落。
怕自己再不回应,他还会继续拿自己取乐,于是她抿了抿唇,做出腼腆又慎小的样子,低声回道,今日得以从杜家逃出,多亏钰王爷相助。
钰王爷的大恩大德,待小女回到家中禀明父亲,定让父亲携礼上门道谢。
她先前眸底的那一抹冷色以及此刻小心翼翼的模样,夏炎雳皆看得真切,听着她顾左右而言他的话,他唇角的笑非但没收敛,反而越发带着几分坏笑,逃?听闻六小姐与杜将军自幼相识,情深似海,如今喜结良缘,不该称心如意么,为何要逃?
要不是今日得于他相助,景玓定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张冷脸以及一对白眼。
但她也很清楚,如今的自己是在另一个世界,所用的身体和身份皆是另一个人的,初来乍到,她不能任性。
暗垂的眸子闪了闪,她突然有了应对之策。
下一刻,她红唇一扁,双手捧着脸&lso;嘤嘤嘤&rso;哭了起来,钰王爷求您不要再问了小女不想再提那人呜呜呜
演戏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并无难度,所以她哭得并不假,不但把眼泪逼出来了,连鼻涕都逼出来了。
她一边哭一边用手胡乱的揩抹眼泪和鼻涕,接着又把手上的眼泪鼻涕在身上胡乱的擦,擦完又继续揩抹自己的脸
对面,男人听到她的哭声就有些无语了,再看她的动作,脸上邪魅的坏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嫌弃,甚至身子不由得朝车壁倾斜。
从指缝中看着他的反应,景玓心下一阵好笑。
像他们这样出生衿贵的人,最见不得的是什么?
当然是粗鄙了!
抚远将军府在城西,安启侯府在城东,马车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下,景玓也哭了半个多时辰。
而某个男人自她哭起来后再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跳下马车的那一刻,景玓还揩抹着眼泪鼻涕,不过也没忘向马车福身行礼,哽咽道,小女拜谢钰王爷!
影风凌乱了一路,望着她跑进侯府大门,憋了一路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回头朝车内问道,王爷,您说这到底是如何回事?这六小姐都嫁进抚远将军府了,怎么还能逃婚呢?
夏炎雳揭起车帘,狭长的桃花眼还带着深深的嫌弃,但望着侯府大门,他转而促狭一笑,今日抚远将军府还有热闹可瞧,不如我们返回去瞧瞧?
太子应还在席间,若他知晓此事,不知是何反应?
影风一脸哭笑不得,刚过门的新妇逃婚,于哪家来说都算丑闻。
何况还是他们把人家的新娘子送回娘家,眼下还要去瞧新郎家的热闹,这
会不会有点不厚道?
安启侯府。
今日嫁女,与府中热闹的气氛相比,安启侯景良域在书房里静坐了好几个时辰,就连午膳时管家前来请膳,他都将其拒之门外。
最小的女儿是他最疼爱的掌上明珠,如今出嫁,就似有人硬生生从他手心里将宝珠抢了去,这叫他心里空荡荡的,怎么都不得劲儿。
偏偏这般的伤感还无处倾说。
爹!
书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熟悉的嗓音让景良域猛然一怔,看着飞奔进来的身影,他目光都充满了恍惚,仿若在做梦。
爹,我不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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