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上学,第一脚就踩到了死猫。
踢了一脚没踢开,佀光上前又踢了一脚。
弟弟喋喋不休的要跟我换包,我拿手封住他的嘴巴,看到自己横过来的手指甲里都是黑的,朝老天翻了翻白眼,心想如果再上班会,我就剪剪指甲,免得听长了变成和班主任一样唠唠叨叨的人,就像大话西游之中的唐僧,能把妖怪说到自杀哈哈哈。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狭窄的路口挤满了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天啊,他们就是一个个的唐僧。
外婆从来不会苦口婆心教育我们,母亲外出打工几个月见不到一次,生父,谁知道他去哪了,我都不记得他长什么样。
我还有个养父,我最怕他,因为他经常打我,打断过羽毛球拍,打断过苍蝇拍,所以从小我就是小钢人,水火不侵。
每次挨打,我都会哭得稀里哗啦,眼里却一直着桀骜的光。
父母在我们出生之后就离异了,同样穷苦,仍相互厌恶,谁也瞧不起谁,造就了如今我和弟弟的性格。
我看到了季琦,越过了家长止步线,调皮的朝送他下楼的母亲做鬼脸,他母亲还面容带着慈祥要他多喝水。
真羡慕,我打心里喜欢唐僧。
拐出路口豁然开朗,穿梭不断的车流飞驰而过。
马路对面的红星小学是我的目的地,教学楼上方醒目的立着三个字“要有光”
。
我时常想每天都有太阳东升西落,哪会有一天没了光啊,学校的创建者一定是忧郁症患者,无聊透顶。
不过,为保证学生的安全,政府在这条城市交通主干道上建了座过街天桥,这成了不少家长足以自豪的事:孩子的学校好啊,还专门有政府建的桥。
在桥上季琦主动靠近我和佀光,排成一列整整齐齐走进校门,他什么都没有说,可是我觉得身后立起了一张盾牌,迎着明媚的阳光,过崭新的一天。
有辆车停在了校门口,下来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护送着中间的孩子进了校门。
他比正常的一年级学生高一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我对他有印象,他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听说会拉二胡会吹萨克斯,不少女孩喜欢他。
季琦在我们身后窜了出去,站在前方三个人之前,与那个黑框眼镜学生打打闹闹进了学校。
而在我和佀光进校门的时候,值班老师伸着指头指着弟弟:“你眼睛有毛病啊会不会站队和前面对齐了!”
我心想,戴眼镜的人才是眼睛有毛病吧。
但还是咳咳两声,提醒佀光别捅娄子。
换到今天再想那时候初始上学的日子,每天都慌慌张张匆匆忙忙。
开学一个月了,季琦和佀光拿着语文数学双百分的喜报说说笑笑,来问我考得怎么样。
数学马马虎虎算错两道加法题,语文的古诗背诵填空全写错。
正是课间,语文老师从教室后门进来,见我身旁站着季琦,于是拿食指顶我的后脑勺:“你看看人家季琦的试卷,再看看你的,真丢人。”
佀光猛然拽住语文老师的衣摆:“老师我也是一百分……”
话还没说完,敏感的语文老师失声尖叫甩开了弟弟的手,往后退两步:“你、你有没有家教啊抓老师的衣服,给我站着上课一星期!”
然后铃声响了,伴着我弟弟站了起来。
我看着弟弟和我一样脏兮兮的黑指甲,好像明白了像我们这种穷孩子,永远都是错的。
再下课我洗干净了手。
和季琦一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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