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过程中两人几乎没有任何交谈,只能听见咀嚼声,以及轻微的筷子碰到盘子的声音。
当初教授还在的时候,他们俩其实也很少说话,通常都是教授和南和苏聊天,他在旁边静静地听,亦或者教授和他聊天,南和苏在旁边静静地听。
如今教授不在了,好像饭桌上唯一的话题也没有了。
外头虫鸣幽幽,吃完的时候,梁隅说:“我明天上午休息,打算把画室后面的屋檐修葺一下。”
前几
天一场暴雨,画室旁边的老槐树的树枝被大风刮断,砸坏了画室的一角,南和苏的画都被雨毁了两幅。
南和苏点点头,“嗯”
了一声,起身收拾碗筷,梁隅赶紧站起来:“我来吧。”
他忙伸手去拿筷子,却抓到了南和苏的手腕,又赶紧放开。
南和苏的手那样滑。
两人一起收拾好桌子,他端着去洗盘子。
洗好以后给南和苏,南和苏把盘子放回橱柜里面。
”
我不太会做饭,以后你做饭的话,这些活交给我就行了。”
南和苏问:“这些年,你一直在外头吃么?还是有人做?”
“有时候在外头吃,有时候自己凑合。”
梁隅说着看向南和苏,“我一直都是一个人,随便怎么吃都行。”
他觉得教授的去世对南和苏的影响很大。
他好像再也没见南和苏笑过。
他像一朵快要枯萎的百合花,美丽而没有生机。
月光洒满他的卧室,梁隅枕着胳膊躺在床上,月光照在他脸上,他在那白晃晃的月光里回想从前的南和苏,笑盈盈的,脖颈上浮着薄汗,不厌其烦地手把手教他跳舞。
那是年轻而蓬勃的南和苏,一个老人的爱,也足以滋润他的灵魂。
如今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枯萎,他很想再把他滋润回来,再看看他曾经的风采。
第二天起来他们收拾画室,要修葺屋顶,就要先把画室里的画都搬出去。
画室里有南和苏的画,也有他学生的,堆了一堆,有些已经落了灰,正在收拾的时候,梁隅忽然被一副人体画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他的人体画,当年他做模特的时候,南和苏画的。
健美青春的男体,那时候因为打篮球的缘故,他的肌肉比现在还要结实一些,有很明显的腹肌和胸肌,时隔数年,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时候南和苏说他的眼神自信而坚毅。
有他现在没有的光芒。
南和苏回头看到他手里这幅画,神色略有些尴尬。
如今的梁隅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此刻的情境,乃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和十年前有了微妙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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