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能撑多久。”
林依典问。
“之前不是说了嘛,就两三天。
就是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那也不过三天。”
“从这到南宫家需要多久?”
林依典问闵冰。
“快马来回的话,四天左右。”
“也就是说,这药得大大后天的中午才能取回?”
“对,还得保证中间不出意外。”
“没有更快的方法了吗?”
“用轻功可能更快,但也架不住有那么多路呢。”
林依典紧咬着下嘴唇,将毛巾搭在曲吉的额头上,回想着闵冰刚刚的话。
『曲吉,你可千万撑住。
』
接下来两天,林依典等人都有些心不在焉,一方面南宫答应送来威灵丸给了他们希望,另一方面曲吉的情况越来越差,又让他们心里有些没底。
他的腿已经呈现灰青色,伤口周围一圈是浓重的黑紫,中间深深凹下去了一大块,红的、粉的、黄的、黑的,像一脚踹翻了酱油铺,腿的肌肉组织都暴露在空气中,向外化着脓,散出一股腐败的味道。
林依典只能每天将他创口上的脓清理干净,再细细铺上一层金疮药。
但那药很快又被新渗出的组织液濡湿,结成黑色的糊糊,凝在伤口旁边。
曲吉倒是一直昏迷不醒,偶尔烧得有些糊涂,嘴里念叨着“之乎者也”
“儿子不孝”
之类的话。
周清武每次坐在曲吉旁边总抱怨:“这书呆子,底子是真弱,就说读书人做不成什么大事吧,之前门主受的伤可比他多多了,也不见得有那么脆弱。”
听他这么说,林依典忽然想起那日醉酒,看见苏永南身上的伤,他尚且如此,杜金呈少居高位,吃得苦,受得罪怕是比他要更多。
杜金呈不在,她心里总没个着落,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走之前都不知道留个信。
郎中一天要来好多回,每天早上都带着手术用的小刀,将曲吉微皱脱水的伤口隔开,挤出里面红黄相杂的脓水。
林依典原先是不敢看的,后来也习惯了,有时候还帮大夫打个下手。
只是郎中的脸色一次比一次凝重。
林依典也感觉得到,曲吉身上的生气渐渐散去,开始呈现出将死之人的颓败气息。
可惜古代的医疗技术不太达,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等着,盼着。
在第三天的晚上,客栈外面终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进来的却并不是南宫家的侍卫长,而是杜金呈。
林依典还来不及和他打个招呼,便听得杜金呈说道:“郎中呢,药我拿来了。”
郎中背着药箱颤颤巍巍地站在一旁,从杜金呈手里接过雕花异常精致的小瓷瓶,打开盖子闻了闻,不可置信地道:“是威灵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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