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六,卞秋芬来了。
卞秋芬来的时候,冯妙刚好打算下河洗尿布,端着盆刚走到院子里,大门吱扭一声,卞秋芬笑眯眯的脸伸了进来。
“表姐”
她着冯妙,一脸欢喜的笑。
“是你呀。”
冯妙意外了一下,想想又不意外,不是她自己说欢迎人家常来玩的吗,这不就来了。
冯妙停住脚,招招手“进来坐。”
卞秋芬的事情她倒是留意了,有大姑和刘三媳妇这两个耳报神,冯妙都不用打听。
这种事在这年代的农村,就好比一坨屎,越搅越臭,搅臭了对谁都没好处,男方本着早解决少丢人、女方本着早退婚早利索的原则,两家各让一步,卞秋芬顺利退了婚。
只是经过这么一闹,原男配“乱搞男女关系”
的名声影响出去了,跟厂领导女儿的婚姻还能不能成,就未可知了。
毕竟这年代,事情既然闹开了,厂领导就算不要廉耻,也还得要脸要名声。
冯妙当时还惋惜了一下,娶不到厂领导的女儿,搭不上厂领导背后的关系路子,男配失去一条向上爬的快捷通道,一个普通工人恐怕根本没机会蹦跶到女主那个阶层面前,卞秋芬大约会少了一些虐渣打脸的乐趣。
碰巧了家里没别人,腊月年前喜事多,二十六好日子,冯妙本家三爷爷的大孙子娶媳妇,爷爷被请去喝喜酒,冯福全和陈菊英也被叫去帮忙张罗。
鞭炮一响,大子兴奋地两眼放光,撒腿就往外跑,冯妙赶紧叫冯跃进追去着他。
所以她刚刚准备去洗尿布,家里就只有方冀南和二子。
冯妙认真琢磨了一下,要不要她原计划去洗她的尿布,让卞秋芬在家小坐一会儿,也好让男女主有个私下独处的机会
“表姐。”
卞秋芬笑盈盈一溜小跑进来,十分亲昵地挽着她胳膊,“表姐,你这是要出去呀,干啥去呢”
“原本打算下河洗尿布。”
冯妙说,“屋里坐。”
“要不我们一起下河去洗尿布”
卞秋芬笑道,“表姐你可别小我,我干这些活可不外行,我很会照顾小孩子的,我娘生我最小的弟弟时,我奶奶不管,都是我给她伺候月子、洗尿布,我小弟等于是我带大的。”
“你也太能干了。”
冯妙说,“就这两块尿布,回头再洗吧。”
“大子二子呢,方老师在家吗”
卞秋芬嘴里问着,挽着冯妙进了屋。
方冀南留在屋里着二子睡觉,茅草屋光线暗,他正坐在小木窗前,拿着本闲翻呢,听见动静一抬头,便到卞秋芬和冯妙说说笑笑进来了。
“”
方冀南站起身,冲卞秋芬点了下头,同时指指炕上,做了个提醒的手势。
“睡了”
冯妙赶紧压下音量。
方冀南小声“睡了。
你们去堂屋说话吧。”
“我二子长胖了没有,大子二子都太可了,这么多天没见,我还怪想他们的。”
卞秋芬也小声笑道,轻手轻脚走到炕边,扒着棉被伸头去二子。
二子闭着眼睛、半张着小噘嘴睡觉呢,小脸蛋白生生、嫩生生,越越可,叫人了心里都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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