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
临到三心庐外的长亭,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驾车的随从,利落的下了马,跑到马车后面,翻身上了同伴的马。
方期在外面的马上说道:“虞女君,虞府不远了,我就不远送了。”
“多谢方家小叔叔了。”
虞恙坐在马车里,没有想出来同人当面的想法,没礼貌的客套完,汀云就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微微见礼后坐在了驾驶位上,拿起缰绳,只等方期离开就驱马。
谁料,方期在听了虞恙的话,轻笑一声勒动马匹走到车窗旁,敲了敲窗柩,追问:“口头上的感谢?”
虞恙听到了声响,知晓方期是骑马到了外边,却依旧没有掀开帘子,两人隔着车窗答话。
虞恙试探性问着:“那不知您什么时候有空?”
方期似乎想到什么,嗤笑出声:“有空?又拿福满楼请客?”
对于上次虞恙说的客套话,既然当时已然被意有所指的眼神指摘了,此刻又被当事人说起,虞恙自然不能再拿这个当借口,朗声道:“自然不是,虞府设宴。”
“这么隆重啊?”
方期略微一惊,挑了挑眉,“什么时候?看来我得带一份礼来了。”
“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怎么说?”
这话让方期上扬的眉头明显一顿,这话说着其实没什么问题,只是在这个时候怎么听都有深意,尤其是在他的问话后,虞恙竟然掀起了帘子,露出了脸。
借着清亮的月光,方期能瞧见她脸上露出的笑容,同往日与他相见时摆出的客套疏离的微笑不同,是清浅盈盈的含蓄笑容,有点腼腆羞涩,微抿唇,扬起头看着他,笑道:“九月二十三,我的定亲宴。”
方期沉默了半晌,问:“是哪家的郎君?怎么没听虞家说起过。”
“您不认得,是我父亲的一个学生。”
虞恙回。
“虞先生的高徒,怎么没有听说过?”
方期疑惑,声音低沉了些,居高临下,带着审视的意味,冷冷的看着虞恙,给人不小的威压。
对虞恙的话他显然是不信的,虞清才回来一年,整日不出三心庐,即使现在身边有学生听学,但被虞清亲口承认,写了师帖,广而告之的却是没有的。
而且以虞清性子,能得他认可的学生,到现在为止也不过三位。
在戈町州的学子里,他自认是没有能入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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