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亭微怔,他没想到甄玉棠会这样打趣他。
他还是宣平侯府大公子时,衣食住行都有侍女伺候,像这种墨砚被打翻的事情,根本用不着他亲自收拾。
他从生下来就是鲜衣怒马的天子骄子,倒也不觉得有不正常的地方,可被甄玉棠这么一打趣,好像他是有些娇气了。
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还不如一个女儿家收拾脏东西时利落,阮亭眼眸半垂,耳廓微微泛红。
着他这般害羞的模样,甄玉棠好奇的多了几眼。
面前的阮亭眉目清隽,耳垂上的薄红越发显得他玉面冷白,赶走了他眉眼间的微凉。
前世时,她不顺眼阮亭,刚成亲那几年也时常和他拌嘴,所以她还没有见识过少年时期稍显青涩的阮亭,而阮亭踏入官场之后越发沉稳,让人不出情绪。
没想到,重来一世,倒让她见识到了这样的阮亭。
阮亭这一副皮囊是真的好,尤其害羞的时候,是少年独有的干净与清朗、温润与青涩。
若是慕他的姑娘到他此刻的模样,定是既想继续打趣他,让他害羞。
另一方面,又不愿再说出他娇气的这样的话语,大少爷养尊处优惯了,有洁癖也无所谓,多的是愿意为他整理收拾的姑娘。
感受到甄玉棠的目光,阮亭耳垂上的薄红更深了些,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甄玉棠轻笑了一下,不再逗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阮亭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很快收回视线,坐下来时,甄玉棠那条被弄脏了的帕子进入他的眼睑。
甄玉棠忘记将手帕带走,不过这条帕子已经不干净了,即使甄玉棠拿走了,也只是将帕子扔了,不会再使用。
阮亭从怀里拿出另一条帕子,将那条被墨汁浸染的手帕包起来,起身出去学舍。
就在他准备扔掉的那一刻,他突然改了主意,将两条手帕握在手里,重新带回学舍,塞到了装用的竹笈里。
*
韩晚扭过来,两眼放光的着甄玉棠,“你刚才竟然说阮亭娇气,你可以啊”
甄玉棠笑了下,“我就是打趣他一下而已。”
“我每次和阮亭说话,心里总是有点发怵,他倒也不是不好相处,可站在他身旁,总觉得他和我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他着就像是锦衣玉食的侯府少爷。”
韩晚抬了下下巴,“你竟然敢打趣他,甄玉棠,你可真胆大呀。”
甄玉棠道“其实阮亭不是冷漠严肃的人,你刚才把他的墨打翻了,还把他的籍弄脏了,他不也没生气嘛”
“这倒是。”
韩晚点点头,“不过我还是不敢主动和他说话。
甄玉棠,咱们俩把位置换回来吧。”
甄玉棠不解,“为什么”
韩晚嘟着嘴,“马上就到院试的时间了,我行事毛手毛脚的,若是再弄出刚才那样的事情,影响了阮亭温,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所以,咱们俩把位置换回来吧,好不好”
甄玉棠没有拒绝,“可以。”
韩晚说的有道理,若是耽误了阮亭读的时间,导致他院试时发挥失常,谁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虽然这一世甄玉棠不喜欢阮亭了,可她理解阮亭的抱负,阮亭日日寒窗苦读她都在眼里,她自是希望阮亭能够像前世一样考取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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