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幽幽,映照在钟渡远略显瘦削的脸上。
“你想知道什么?”
他从烛火昏暗处走出来,端坐在桌前,言语间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但津离月总觉得那漫不经心的语气中是层叠坚固的防备。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在每月一次的暇山山顶,在每一次津离信的顾左右而言他中她都有这种感觉。
她突然不是那么想知道答案了。
津离月回转视线,神色淡淡,“算了,本来就只是一个好奇心,想知道为何噬缘兽会出现在法阵之中。
但——”
她上下看了一眼沉默静视着自己的钟渡远,“今天在客栈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至少噬缘兽的出现不是我所怀疑的最糟糕的那一种情况,这些就足够了。”
世间奥法无数,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凡事只在知与不知之间,知道的越多,谜团就越大,何必无谓执着。
这是娘亲第五灯留给她的告诫。
钟渡远似乎没想到津离月会这么轻易放弃追问,他已经打好了周旋的腹稿,如今只能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李不言挠挠头,摸了摸脖子,轻咳一声。
意思是,‘他们在说啥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李不言只知道噬缘兽的存在,并不知道津离月对于它的存在有诸多猜想。
蔡云归见津离月也不再追问悟舟渡生灯的来历,只在太阳穴的地方点了一点,又拽了拽耳垂,瞟了李不言一眼。
意思是,‘事情说来话长而我不想说,依你的智力恐怕很难明白。
’
李不言:“、、、、、、”
都怪本少爷长得太帅了。
天道平衡,不气不气。
正当气氛沉默,李不言搓搓手想着提议要不趁着月色如醉,大家一起去后厨一游时,前院灯火突然变得更加明亮,吵吵嚷嚷的喧闹声传到后院。
钟渡远踱步至窗前道,“人被找回来了。”
、、、、、、
前院,江老爷下午喝完药已好了许多,此刻在管家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前堂来。
一进大堂,就见江家少爷江寄春与唐家小姐唐元并排跪在地上,许是经历了相当一段时间的奔波,二人都灰头土脸的,鬓斜乱,衣襟脏污。
江老爷在主位上坐定,顺手就拿起一个茶盏向江寄春砸去,但因为病中失力,只砸到了江寄春面前一尺的地方,碎瓷迸裂,茶水洒了一地都是。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茶盏是真的想砸到江少爷头上。
“孽障!”
江老爷又要上前,被管家死死拦住。
“老爷,老爷,您消消气吧!
少爷这不是都回来了吗?您再气也要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啊!”
管家一面给江老爷顺气,一面又将他扶回了位子上。
江老爷身体不好,喘了一会儿粗气才将涌到心口的那股火给压了下去。
“你说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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