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州的步子也有些沉重,“其实往日里他挺机灵的,不知为何这家事处理得一团糟。
主要是不论官职还是为人,眼下我能信得过也就只有他合适。”
“不过你我还是要勤走动装装亲密的样子,等到你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存在,那便是成了。”
沈宴卿沉默地点点头,毕竟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她能从那样的劣势局面走到现在,全靠陈庭州步步铺路。
“这里曾是我娘的别院,如今拾掇翻新后比从前更漂亮。
看看还缺不缺什么,我好遣人给你送来。”
沈寅止停下步子,带着他们踏入这间宽敞的院子。
两间大卧房,西面还有个小书房。
院子里能垦地侍花,也能观水赏山,唯有南角一棵孤零零的梨树显得很是衰败。
见沈宴卿看向那棵梨树,他莫名有些紧张地解释:“那棵梨树是我娘亲手栽下的,年年都会开飘香的梨花,会结香甜的梨子。
就算是我拜托你,不要铲除我娘在这世上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我会酿梨花酒,来年给你尝尝。”
沈宴卿垂眸吹开了才落到身上的枯叶,恰巧有风袭来,迎着光那纷飞的叶荡阿荡,与风同舞飘向梨树。
陈庭州用手肘撞了撞她的胳膊,“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你酿的酒了,来年记得分我一杯。”
她撇了撇嘴,“别又馋嘴偷喝,结果酒醉睡了半宿马厩,差点被马粪”
“过分了,不是说好绝不再提这件事吗,你又骗我是不是!”
他凶巴巴地瞪着她,几句嘴仗之后两个人又笑又闹。
沈寅止眸光微动,一丝怪异在心底浮起。
夜深了。
送走陈庭州后沈宴卿捶了捶酸的腰,另一边奕元正一点一点倒腾着他们的包袱。
她悠哉地躺在摇椅上凝望着夜空。
若不是陡然出现一张脸,她也不至于被吓到身子一歪,顿时腰就被摇椅重创。
“沈寅止,你有病啊。”
她疼得龇牙咧嘴,他就那样面无表情盯着她。
“你是何时与太子相识,又是如何与爹相认。”
沈寅止目光极寒,他带着压迫感一步步走近她,“爹从未偏爱过哪个孩子,为何你只是个半路归家的庶女,他却不惜为你大动干戈。”
“这间别院他从不许任何人踏入,凭什么你一回来就能在这里住下。
你与爹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来到沈家又有什么目的。”
他彻底挡在她身前,手落在腰间的长剑上蠢蠢欲动。
沈宴卿讥讽地勾起唇角,平静地与他相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兴师问罪,还是说你觉得对我刀剑相向我就会惧怕。”
“回答我!”
他死死盯着她,长剑的寒光在这夜里显得格外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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