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目一辉的意识浮起,就像从门的这一边跨向另一边,并没有产生任何度过了漫长时间或中途曾做过梦的概念。
因此,当他刚睁开眼,面对眼前漆黑得很彻底、完全没有半点光源的环境,身下垫着柔软的布料,伸手能摸到近在咫尺的实木面板时,脑海里下意识冒出的念头是
他该不会是在棺材里吧
等他又伸手往外摸了一圈,现四周将他围拢起来的木板是如此契合身形时,斑目一辉陷入了漫长的静默。
等下,他该不会真的是被下葬了吧
黑暗之中,斑目一辉的表情有点裂开。
他只是在失去理智时没忍住喝了中也一口血而已,就、就算是鬼王那也至少罪不至死不过这样也好,他没有在昏过去的不久之后就被太阳晒成灰烬。
强迫自己陷入沉睡,以此来逃避难以抑制的进食欲望是一种好办法,但当时他做得实在太仓促了,竟然忘记自己身处于即将日出的露天废墟里。
轻吐了口气,斑目一辉抬手按住面前那块光滑包漆的木板,斟酌着施以适当的力道,打算靠蛮力破土而出。
这下还真是反向实现他当初的打算了,在野外随便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长眠,被吵醒后就诈尸出来随机吓死一个路人。
砰
那块又厚又沉的实木直冲上天,撞上了坚硬的石块后又笔直掉落回来,被他下意识的一巴掌抽飞,又撞出声更剧烈的动静,带出一连串清晰的回音。
被惊到怔愣,眨了下鬼目的斑目一辉
原本以为这块盖板会用楔子钉紧,上面还会压着厚实的泥土,结果没想到用的初始力道就大过了头,险些误伤自己。
不过在那块木板被掀飞后,暖黄的灯光便充盈了视野,斑目一辉现自己确实躺在棺材里还是相当欧式的那种。
棺材外则是没有窗户的石室,天花板拧了盏老式的钨丝灯泡,有细微的青苔攀附在石砖上,也有时光腐蚀后留下的斑驳印记。
这是哪
斑目一辉抬手攀在那副棺材的边缘,正打算起床去查探时,耳侧传来了另一个熟悉到绝对不会认错的声音。
“你这家伙是有起床气吗。”
“中也”
被惊讶到的斑目一辉从那处狭小空间里坐起身,视线越过被棺材挡住的边缘时,才现中也正半蹲半俯身的躲在那里,望向他的目光里充斥着大写的无语。
“脑袋差点就要被棺材板削飞了啊,我。”
反应极快躲过一劫的中原中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站直身体。
虽然他其实也可以动重力异能控制就是了但刚才哪会想到棺材板时隔两年突然就飞了呢,他吓得心脏都差点停跳。
也没想到之前酝酿了那么多台词,最后说出口的第一句话竟然连半个字也没用上。
见斑目一辉用那双梅红鬼目紧盯了他许久都没有接话,中原中也催促般出哈的一声,“说点什么啊。”
“中也和我是被关押到监狱里了”
又转头看了眼四周的环境,斑目一辉这才缓缓开口。
虽然他很想说的其实是另一句话,但在这种环境下,似乎有点不合时宜。
这间石室的门居然还是全铁的,窥伺窗般的设计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禁闭室之类的地方。
中原中也吸了口气,“不是啦。”
他将黑西装的外套脱下,搭在那副漆黑棺木的边缘。
一点点自指尖松脱,从掌根处褪下戴在双手的纯黑手套,在斑目一辉逐渐变得困惑的视线里,那副材质极好的手套也被搭在了棺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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