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实在想不明白魏弃到底在想什么
放妾又或者娶妻
对他来说,都是这么儿戏的决定么
陆德生在旁,见她表情一会儿悲愤一会儿黯淡,知道小宫女此刻情绪复杂,心中亦略有不忍。
迟疑许久,到底还是出言安慰道“身在宫中,许多事身不由己,既然事已传开,再多想也无益,”
他说,“不如先回朝华宫,见了九皇子再说。
其实,若是他真心待你,有意娶你为妻”
倒也,不失为一位好夫婿
当真
想起昨夜那尊砍头如切菜、差点把自己的命也收走,后来却又突然转性为自己指明出路的阴晴不定的杀神。
这话从陆德生喉口滚过几圈,最终还是诚实地吞落腹中。
“总之,既来之,则安之罢。”
陆德生好心提醒道。
沉沉闻言,点点头,向他福身行礼。
一手抱着锦盒,一手提着食盒,小宫女细瘦伶仃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夹道尽头。
朝华宫中。
魏弃花了足有大半天的时间,将主殿陈设与地宫暗道中的机关一一复原。
待到做完一切,窗外早已是日落西斜。
原本被他丢出殿外的狸奴,却不知何时又拖着那条断腿偷摸钻了进来。
他前脚离开地宫,后脚,那狸奴便哀哀戚戚爬到他跟前,一个劲地叫唤。
魏弃走到哪,它跟到哪。
他端坐案前,它如今甚至敢大着胆子窝在他脚边。
于是乎,他手里的古籍没两行,很快便被这畜生婴儿嚎哭般凄凉的叫声吵得不住皱眉,当即顺手捏起它后脖颈皮、便要把这除了闯祸别无所长的畜生原样扔出去。
正准备扔。
他抬头了一眼天色,却忽然想起谢沉沉该回来了。
她一贯宝贝这畜生胜过自己。
于是手又一松,随了它去。
怎料,他难得宽容,这狸奴反倒不愿放过他,叫得越发凄厉,拖着一条断腿在他脚边打转。
见他始终头也不抬,这才不情不愿爬出窗,结果很快,又叼着一只瓷碗、吃力地钻进殿来。
这回,意思已经直白得不能再直白饿了,要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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