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胡子拉碴、满嘴烟味的男人爬上了我的床。
他看起来神志不清,但他掐住我的脖子的那双手始终没有松懈。
我觉得那双手极像一对翅膀,甫一松开,我的灵魂就扑棱扑棱的飞走了。
小时候的我诸事不顺,所以经常痛骂父母。
因此躲过一劫;这就是说,我的喉结经过终日的训练,简直像一面盾牌。
据舍友们的说法,我在床上制造了可憎的噪声。
我记得我很平静。
他们接着说:但是他们觉得我在做卷腹,所以对着我的床板猛踹了一脚。
各忙各的。
我并不觉得幽默。
他们对事件的关键——那个男人闭口不谈。
这是他们的目的吗?我面临着同《万寿寺》的主角一样的窘境:从他嘴里吐出的烟雾——一对遮天蔽日的翅膀蒙住了我的记忆;我失忆了。
不,也许。
日记本被你的目光掀动。
无数的趣闻、琐事飞了起来,藏进那本你的指尖停留在书脊上的微微倾斜的书里。
而你,穿梭在一层层书架间的空档:蜷曲的手指;领口上别着一枚微小的徽章;一晃而过的棕色的眼睛……你的目光仿佛穿透着时间,穿透着书脊上蒙尘的金字。
我追循着你的目光。
随着我的手指掠过一片湖面,墨色的涟漪渐渐泛起:弟弟,高抬贵手。
抱歉,你说,抱歉。
我用这只现在正在写字的手,捏了捏你的借阅证。
你是想把图书室搬空呀,我说。
我不记得自己借了什么。
你又装傻。
我真的不记得了。
出门的时候低着头,别把牙磕掉喽,我冷冰冰地说。
这片波澜起伏的湖面,趋于平静……直到字迹化为灰烬,恋恋不舍地腾起“你”
的烟雾。
我学精了;牙齿也变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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