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一程呀。”
一个清脆得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在这荒山野岭,令人毛骨悚然,吴雪履循声回头,只见一个蒙着面罩的模糊身影,她眯着眼睛伸长脖子想清楚,却不料马儿一甩蹄子,超前狂奔起来。
“救命,救命”
吴雪履紧紧抱住马头,整个身子贴服在马身上
,闭上双眼,用她那超强穿透力的女高音一路尖叫,震得山林里鸟雀皆惊。
前面是断头路,她想她大约是要死在这儿了,死前都不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死在如此大好年华,还没有来得及招个夫婿回来享受,亏啊
“娘诶,你再生一个吧”
她吼出自认为是此生的最后一句肺腑之言,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有人一刀斩去马前腿,吴雪履随之倒地,此人趁她没有被马压在身,下的瞬间,将她拦腰抱起。
“是刚刚那个要送你一程的家伙”
司马萌听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才到正题,忍不住插嘴,她还不高兴了“怎么可能当然不是”
这人抱着她还未落地,便有雪亮刀光飞来,正是那蒙面客,对方手持双刀,刀法极快,角度刁钻,几乎毫无破绽,且煞气十足。
吴雪履不懂武术,但在帝都呆得久了,过不少武技表演,感觉蒙面客的身法十分诡异,似乎不是中原常见的路数。
她担心救自己的恩人打不过对方,连忙道“你快”
放我下来这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就感觉天旋地转,原来恩人嫌她碍事,飞快将她丢了出去,立即有人接住,将她放下。
“藏好了。”
恩人道。
“他的声音真好听又雄浑,又沉稳,又有磁性,充满男子气概”
吴雪履星星眼捧脸。
司马萌转头问崔浩“你确认这个姓吴的不是因为脑子有病才解职回乡”
他突然很想摸根棍子把这妹子顺手敲晕。
偏偏梁宝也来捣乱“长得好吗有萌萌好吗”
“我我没有清。”
她尴尬道。
因为这一双不怎么好使的眼睛,加之场面混乱,她非但没清整个打斗过程,连恩公的长相也没有得十分清楚。
只知道蒙面客并非一人,还带着六七个做行人打扮的蒙面杀手,恩公也带着会武功的随从,双方战成一团,后来是蒙面客不敌,接连折损两人后,此人扔下烟弹,遁逃而去。
“然后恩公问我是哪里人,要送我回去,我想请他寻我的家仆来,一并护送回家,这才知道家仆都在追赶我的路上,被蒙面人杀死了。”
说到这里,吴雪履那张极力夸张的花痴脸消失了,露出
面具背后突遭变故的悲伤与不安。
“既然他能送你回家,为什么你却来了睢阳县衙”
司马萌不解这一点。
“他能送我回家,还能保护我一辈子吗”
吴雪履吸了吸鼻子,她忽然有点鼻音,垂着脑袋,并不愿意让人见她脸上现在的神情,淡淡道“对当时的我而言,只有在睢阳县衙,我才能保护自己、也保护我娘。”
这是一个稍稍有些绕,但是仔细一想却不难想通的道理。
吴雪履为官极其低调,从未与人结仇,在乡下守丧一年也没有出过任何茬子,只有那封告发睢阳县令的匿名信,是她干的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
说起来,也是她多管闲事。
去睢阳的次数多了,当然就没办法忽视睢阳这奇怪的官和匪的关系,她闲来无事,吩咐一个家仆坐在城门口、一个家仆坐码头边,各数了一天的人头和货物,又让一个家仆打听睢阳的镖局和护镖价格,根据货物一日进出量和镖局的收价,核算出一个颇为不菲的灰色收入。
而且据家仆打听到的消息,最近镖局几乎很少接镖,劫镖的案子也少,这笔钱相当于睢阳官府额外收的“保护费”
。
她回忆了一下睢阳县令的黑历史,又额外差人打听了一下吕县令近两年有没有大额花销,然后坐在睢阳一个茶楼里顺手写出了这封匿名举报信,以给友人回信的名义,吩咐家仆送给驿站一位相熟的老吏,老吏送到镐京藏阁,藏阁的女官拿到信,又转交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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