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衣局新送的一批寝衣里,苻琰眼光独到,挑了这件石榴红寝衣,却被崔姣嫌丑。
苻琰一时僵在床头,脸色忽青忽白。
崔姣瘪着唇,她也没说错,谁家好郎君穿成这样,本来就丑,她再嫌弃的看一眼苻琰,要是这身寝衣脱了,看在这副结实躯体的份上,也很想跟他厮磨。
苻琰骤然下床,匆匆穿上来时的大氅,快步走出去。
崔姣都支起身想要留他,但见他气成这样,自己也有气,从枕头底下取了诃子裙穿上,朝外叫木香,木香小跑进来,她对木香道,“木香你今晚在屋里陪我吧,快把门拴好。”
别等会他又折返,光她一人受气了。
木香看崔姣不高兴,踌躇着道,“娘子是与太子殿下拌嘴了?”
崔姣只让她快点关门。
木香便只得将做阵线的簸箕拿进来,先关好门,然后坐到床边的胡床上,对她道,“娘子可别跟太子殿下置气,谁不知太子殿下眼里心里都是您。”
崔姣闷着不作声。
木香道,“太子殿下为讨娘子开心,着尚衣局新做了合娘子眼光的寝衣,这事宫里都传遍了,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您。”
崔姣默了默,原来还是精心穿给她看的,可她眼光再差,也不能喜欢那样妖娆的寝衣,何况他还是男人。
她刚才说的话是过分了,他这人脆弱,失落之下,大抵得有几晚不会再来烦她。
崔姣竟略有复杂心情,只道,“我睡了,你出去吧。”
先才要木香陪她,后又要木香出去,木香年纪小,却很会看人眼色,显然她是惦记太子,没有太子在,恐怕她也是孤枕难眠,以太子性情,没准过会就去而复返。
反正他们夫妇闹别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还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木香便悄悄开门出去。
这一晚崔姣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怪苻琰气性大,身体却想念他,越等不到苻琰回床,她也是越气,心下愤愤,她也不是非他不可了,若是就此解除婚约,趁早散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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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回寝居后就将身上的石榴红寝衣脱下,命家令将那些做好的寝衣全扔了。
家令知他这是在崔姣处碰壁,常有的事,家令都见怪不怪了,叫人把新做的寝衣都送走,自退开。
苻琰一个人生闷气,回想她说过他老,又说他丑,不是一般的嫌弃他,他堂堂大梁太子,竟被她嫌弃成这样。
他猝然去了书房,门窗一关,一夜在书房奋笔疾书,第二日早早上值,也只有用膳时夫妇才坐到一起。
可也不说话,吃完他就进了书房。
崔姣蔫着脸慢慢就食,她也气他,但吃东西不含糊,医师说她有快两个月身孕,吃好喝好了,对自己和孩子都好,不像他这种人,竟会为一点小事就冷落她们娘俩。
做郎君这么小气,长得再英武矫健,她也嫌他没出息,以后想进她的屋,上她的床,
也不给上,他自己哭去吧。
崔姣用完食,也赌气回房,叫把房门窗户都关紧,绝不给苻琰半夜摸进来的可能。
苻琰昨夜一宿没睡,把今日的公务做了大半,今日在书房看完公文将过戌时,枯坐在书房就不自禁想起了崔姣,枕席间的崔姣半掩丰雪点樱,鬓边海棠娇艳,比他想象中还要勾魂摄魄,但凡她不说那句话,昨晚便是夫妻情浓。
是时家令进书房,道,“崔娘子有孕,殿下就是生气,也不该用完膳食就抛下她一人,崔娘子瞧着很是落寞,殿下还是去看看她的好”
有家令这么一说,苻琰就有台阶下了,倨傲的颔了颔首,走出书房径自去崔姣的寝居。
苻琰过来路上想的是,崔姣孕中寂寞,入新居后有他夜夜疼爱才不会消沉,昨夜他走后,她一定也难耐,跟自己的小妇人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被说了两句,她喜欢他不穿衣服,以后四下无人时,不穿衣服任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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