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不说话,程伯泉更加窘迫,急于解释
“鄙人愚笨,想为主公效力,故而勤奋苦读,增长学识,以期有用武之地。”
话音一顿,他又自嘲道“让女郎见笑,在下就是一个追名逐利之人。”
他非名士,可以洒脱放纵、寄情享乐,而是每日蝇营狗苟,盼望早日出人头地。
罗纨之回过神,立刻摇头。
她又怎会笑他,她只会感慨这世上和她一样努力向生的“藤蔓”
毕竟还是多数啊。
“程郎君言重了,读为自己,何必分清浊,谢公有贤名大才,你既是为他做事,怎么能说是追名逐利”
这句话说进了程伯泉心坎里,他唇瓣蠕动了几下,眼圈居然红了,哽咽道“何以分清浊,女郎说的极是,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
说罢,他还郑重地合袖行了一个大礼,把罗纨之逗得一乐。
笑过后,她又认真细瞧这位程郎君。
在她心里能比上谢家兄弟的男子不多,这位程郎君更是相形见绌,不过他为人诚恳又有上进心,容貌倒是其次不重要,就不知道家里是个什么情况
罗纨之不喜欢人丁兴旺的大家族,人多
意味着人情往来、算计争斗多。
谢三郎的婢女浅霜日前已经许配给了她中的寒门郎,那位孤露郎君有才干,被谢公举荐到江州豫宁去做官。
这事可让谢府的婢女们好生羡慕。
程伯泉听见女郎的笑声,抬头瞧了眼,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心跳莫名快了许多。
接连忙碌几日,谢昀终于可以歇息会,南星忙不迭把府里几件要紧的事情禀给他听,说到最后,他才说起“罗娘子前些时去了罗家,罗家大郎让她向郎君求助。”
“是为了罗家主的公事”
南星猛点头。
郎君真是料事如神
“她人呢”
刚刚素心和浅歌还晃到他眼前,迫不及待告诉他浅霜的好事,唯独不见罗纨之露面。
南星了外面的天色,黑漆漆一片。
“兴许还在文渊阁吧”
谢昀擦手的动作一顿,“这么晚在文渊阁做什么素心给她安排的事”
“不是的,是罗娘子每日要在文渊阁。”
南星挠了挠脑袋,“我听素心姐姐说,她好像是从罗家那里得了个铺子,为之苦恼。”
“每天都到这个时候”
谢昀把手里的帕子叠了几下,放回托盘上。
南星点头。
“我记得伯父门生里面有一两个就曾经请求到文渊阁读夜,是否”
谢昀管着文渊阁,这些事情最后肯定是请示到他面前,他听过一耳朵,故而还有印象。
“有的,我还记得是姓程,刚及冠,他家只有个老母亲和妹妹,父亲是赌徒,欠了一屁股债还跑了”
南星义愤填膺地说着,面前的郎君忽然就起了身,往外走。
南星愣了会才追了出去,“诶,郎君你要去哪不上药了吗”
“落了件东西,去一趟文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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