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元君端坐在殿上,声音略有些颤抖的反问道:“你反我,就不需打仗了嘛?”
“呵呵。”
牛喜摇头苦笑:“卧虎寺驻兵一万余人,若我突然造反,与天龙部大军里应外合。
那大哥便赢不了,十日内,就可结束战事。”
“反了之后呢?又当如何?”
武元君再问。
“我会号召大家,不在共选新的巫主,让皇上放心,让朝廷那些大员睡得安稳。
我部之军,也会卸甲归乡,隐世不出。”
牛喜缓缓抬头,双眼通红的瞧着武元君道:“待一切事了,我会在寒潭自尽,追随大哥和诸位兄弟而去。”
“嘭!”
武元君听到这话,右手猛然拍在桌案之上,面露怒气的骂道:“虚伪之言!
你如此行事,只是为了成全自己的狗屁忠名,却不顾结义之情,不顾我八万精兵的身价性命,是想用鲜血和人命换来一座忠臣良将的雕像罢了!”
“南疆之地连年起烽火,但我白蟒族可曾有愧于家乡,有愧于朝廷?!
我武无君殚精竭虑,在边疆拒敌半生,从不敢有一刻怠慢,直到暮年才得一子,我可曾有愧于那金銮殿上的国君大哥?!”
“战火之重,压了南疆多少年,就压了我白蟒部族多少年。
我不求裂土封王,只想求兄弟们安度晚年,这都不行吗?”
武元君越说越激动,双眼通红的起身道:“割袍乡一战,他在金銮殿上,当众辱骂我白蟒部是地蛇之军,他对得起那些战死在前线的将士嘛?!
战事结束了,我们的甲胄上,已尽是敌军刀斧砍剁过的痕迹……如今,甲胄腐朽且崩裂,却还要面对我们誓死效忠之人挥舞而来的屠刀!
这公平吗?!
我问你,公平吗!”
“家乡之重,国土之重,早已尽数压在我们的身上了。
到如今,他一句话,八万人就必须要像割麦田一样倒下吗?!
我不服,也不会如他所愿的!”
武元君指着牛喜的脸颊:“我不会原谅你的,你背叛了所有兄弟,背叛了我们的誓言。
待我与朝廷的战事一起,你便是祭旗之人。”
牛喜缓缓抬头,没有任何求饶或争辩之言:“我做了我该做的。
现如今,事情不成,那就是天意。
大哥要我死,那便死。”
“带他下去,关入地牢。”
武元君摆手大喊了一声。
牛喜跪地无言叩头后,便被数位近侍带走。
大殿侧面,一个小脑袋瓜瞧着牛喜狼狈的模样,表情有些茫然,有些不解。
他正是武元君的独子,刚刚出于好奇才过来暗中观看。
他见到以前非常疼爱自己的二伯,竟如此狼狈,也很想冲上去问问父亲,二人为何会吵架,会争辩……
可他瞧着愤怒的武元君,终究是没敢上前。
不多时,母亲寻到此处,揪着他的耳朵悄然离去。
回寝殿的路上,他声音糯糯的问:“二伯为何会与父亲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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