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处安身,章公子说得轻巧无比,但即使是醉意昏沉的金门面色都有些不妙。
他二人是受军中之命外出修道,而后受委托至此作章府守卫,哪有被人撵回去的道理。
抛开面子上过不去不说,回到军中该如何交代还是两谈,最主要的,若是返回军中不在此地任职,月末那笔不菲的俸禄就没理由再伸手讨要,仅靠军中俸禄,谈何赡养家中年迈双亲?
章庆早就知道这两兄弟的心思,所以不等二人开口,就继续好言相劝道:“两位是军中少有的修行人士,修道年月尚浅,可修为却一日千里,称得上是未来军中的栋梁砥柱。
与其在我这耽误大好岁月,不如继续回军中建功立业,才不负大丈夫之志。”
金锁眉头紧皱,一时也不知作何答复,只好等候下。
且左手微不可查的捏紧金门的关冲穴,使内气催动,让金门速速醒酒,以免耽搁了大事。
“我已亲自拟好一封书信,命人送至父相手中,为二位讨要牙门将一职,想来他亦会觉得二位在此有些屈才,故而我料这官职定然是十拿九稳,两位也尽管放心。”
章庆说到这,瞥见门槛边底摆放数个中空酒壶,爽朗一笑,随即在金锁复杂眼光注视下,走到门槛近前,挑中一个仍有半壶酒液的酒壶,小饮两口。
“齐陵军内部无禁酒这一说,估计在此地喝酒,还是不如同军中袍泽畅饮。”
章庆摇晃壶中剩余不多的酒液,面色微红。
二人所饮之酒十分粗犷辣喉,对于他这等素来奉行食不厌精,酒行温润的公子来说,当真撑不过这豪烈的酒劲,仅仅两口就使得他有些脚下不稳,喉咙之中像碳火滚动,滋味甚是难挨。
可章庆面皮丝毫未动,依旧是如沐春风一般,嘴角挂笑,“家中二老必然年岁不小,自力更生显然有些失却孝道。
不过这也无妨,既然我章庆觉得耽搁了二位的前程,断然不会袖手旁观,让两位背负上不忠不孝的骂名。
所以我特地差人,找到二位家中,并奉上百两金锭。
权当是这段时日,二位忠于职守的谢礼。”
说完章庆拍拍手,从点翠屏风后走出两位绝色侍女。
两侍女生得的确是明眸皓齿,顾盼生姿,双腿罗裙之处被一分为二,走动之时隐约可见凝脂似的柔腻肌肤,晃得金门金锁二人眼神都有些闪躲。
两侍女袅袅婷婷走到章庆跟前,后者将两女手中托盘所覆的绸缎掀开,赫然是满满当当的金锭珠宝。
“特以这些小财相赠,数目不多,但大抵勉强能当做旅途之中的盘缠,还望两位收下。”
晌午时分,金锁和金门将行李拾掇妥当,把两身红袍挂在屋中,头亦不回的搭乘马车离去。
马车行出几里之后,金门闲来无事,把布包打开,瞅着当中的银钱乐呵道:“没想到这章公子还颇为仁义,知晓我二人在此憋屈,送盘缠官职还不说,还赠与咱家如此多的金锭。
五百两金呐,哪怕下半生在家中游手好闲也够开销了,世家手中的钱财,确实丰厚殷实。”
与弟弟的欣喜不同,金锁此刻仍然是眉头紧皱,使宽若蒲扇的大手将钱袋一把夺过,拽着金门耳朵,压低声音道,“金门,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当真以为这钱是给你我二人做盘缠的?”
恐隔墙有耳,金锁从钱袋中捏出一枚铜钱一甩手,铜钱穿过车厢前窗,应声砸在车夫耳根,后者软倒在辕座处,不省人事。
旁人看来车夫只是有些劳累,或是靠在前窗处与人交谈,谁能想到是被人砸晕过去。
采仙滩不太远处便是齐陵衙门,治安定然极好,再者说以这里诸家府上大人的身份,谁敢前来触霉头,若是有这贼心不畏死的歹人,亦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板,是否够家丁护院出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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