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盛不确定,肖湘那个告别的拥抱是真的,还是演给窗里人看的。
齐天盛车迎着夕阳开出去小区,他便忆起重逢那天,她在机场朝自己走来,他带她第一次回家的一幕幕。
此时,耳边只有肖湘清晰的“珍重”
二字。
她说的不是“慢走”
“再见”
“保重”
,而是日常基本听不到的“珍重”
。
他上一次听,还是在某个武侠电影里,武林剑客就此别过,以后便是江湖茫茫山山而川,此生再无相见,再无相欠……
齐天盛猛地意识到,肖湘在与他郑重地道别!
……
第二天,肖湘比平时早半小时到老年公寓,她推开门,前台背景墙上颇具视觉冲击力的大花就直接撞进了眼睛里。
占据13墙面的橙黄色向日葵绽放得明媚又张扬,即便是自己选的图样有心理预期,却还觉完稿无比绰约绚烂,甚至绚烂到震撼。
昨天她和齐天盛两个人忙六七个小时才完成一半,它却一夜之间开出整朵花!
这震撼力,让肖湘一瞬眼睛湿润了,昨天回家有曲小璐在,她即便自己关在房间里也隐忍着没哭,这刻她再也绷不住了。
她流着泪,去轻试墙面,油漆尚未干,她手指虚虚描着花朵下边她昨天线稿都没打的绿叶。
这绿叶被画成了一双托起花朵的叶手,那双绿叶手颇具力量感,托起向日葵,又像托起了太阳。
身后,清晨7:30的太阳,透过玻璃门从东南角高高照进来,像是给向日葵打了束通亮的高光灯,那油漆颜料在太阳光里似闪着细碎的光,又像蒙上层晶亮的露珠。
肖湘仰头看好一会儿才止住泪,拿手机拍照,难得的发个朋友圈。
清晨的太阳,暮时的光……
齐天盛就此离开了莲池洲,自此音讯全无。
唯有那朵暗夜悄然绽放的向日葵,成了人见人夸永不凋零的花。
当然,所有人夸的都是肖湘,因为起稿时刘明浩看的是肖湘,小时工走时,看到的是肖湘和齐天盛,除了她们二人,没人知道向日葵最后的缔造者是齐天大圣。
……
一晃国庆节到,肖湘刻意定在国庆假期与中秋交叠的10月6号开业,她以为身为幕后老板的齐警官,会百忙之中抽时间回来。
即便他不剪彩,也该捧个场,然而他却依旧没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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