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走进旁边的一间房间,打开灯。
张不凡跟着进来,这是一间不到十平方的小房间,一进来就能看到一个古色古香的落地大书柜,书柜上摆满了书。
过来靠着窗有一张办公桌,桌上有台灯,台历,还有一个精致的小型桌面书架。
最显眼的,还是一张黑白上色十寸双人半身照,装在一个精致的相框里,立在办公桌上。
相片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那姑娘梳了两条小辫子,长得美而纯,楚楚动人,跟邱素萍颇为相似。
办公桌另一侧是一张单人床,床上仅一席,一枕,一薄被,旁边墙上,则挂了很多个条幅,有字也有画。
因为窗户关紧的原因,屋里的空气比外面闷,文老师顺手打开了床边的一台落地电风扇,转头见他盯着那照片看,笑道:“你见过这相片吗?”
张不凡说没有。
文老师嗯了一声说:“这是我和阿姨的结婚照,那时候整个市没有一家照彩照的,所以就用了这种土方法,现在就不一样了,听说新出的数码相机连胶片都不要了,这科技展啊,不到二十年,一切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认得出来吗?”
张不凡说:“认出来了,阿姨那时真的很年轻漂亮。”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其实现在也一样年轻漂亮。”
文老师笑了:“是啊,那时文革已经结束了,我刚认识她时,她还没上大学,被安排在图书馆工作,没有能跟她母亲一起回省城,我刚刚平了反,在安排工作之前,一直就喜欢全天泡在图书馆里,就这样认识了她……”
张不凡说:“那是你福气好。”
文老师点头道:“是啊,除了运动的那些年,我福气都算不错,可能一生的苦难,都集中在那十年爆了吧。”
他看看窗外,听着哗哗雨声,忽然说道,“你的七律写得挺好的,是你妈妈的功劳吧,你爸喜欢古文,唐宋八大家的名篇背了不少,但他对于诗词,我的印象里不是很喜欢。”
“是,我妈说我还很小的时候,她背着我去逛街啊参加劳动啊什么的时候,都会顺便教我背诗,当时也不懂是什么意思,硬是背了不少下来,还记得挺牢的,背得多了,就会写一些。”
文老师笑道:“说明你妈妈爱背着你走吧,你妹妹比你只小一岁,她该不会只背你,不背妹妹吧。”
“不是,我妈说,刚开始经常是两个一起背,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只不过张舒一到我妈的怀里很快就能呼呼大睡,最后往往只有我跟着我妈读,也只有我能背出来。”
文老师笑了:“你妈那身体,这样背两个小孩,不把她给累坏啊。”
“所以张秋每次见到这样都很生气,还给我和张舒取了很多外号,非常难听,可是我们太小,什么难听的外号都阻挡不了,不这样就哭,就不肯外出,张秋实在看不过眼时,就帮我妈背张舒,到后来,我妈现不带张舒出去也没关系,先放到怀里让她睡着,然后把她扔回床上,她就可以舒舒服服的一直睡到我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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